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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响彻而起时,那古榕下沉睡的少年却是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般,登时坐了起来。
望着入眼的一片漆黑,秦阳一张小脸都是吓得煞白下来。
“完了完了…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在这偏僻山村里,老人之间经常流传着一些吓人的故事。
比如这山里的豺狼总会在夜深的时候出来叼走迷路的孩子,又比如那媚人的鬼魅也会趁着夜色,勾引迟归的少年。
只是就在秦阳惊慌无措时,一道熟悉的犬吠声却是从旁传来,旋即一道黑影,便是忽地窜到了他的身前。
月光下,大黄狗的眼睛似是闪烁着一抹奇怪的幽芒,只是此时,秦阳紧绷的心弦,却是莫名放松了下来。
“汪汪!”
见秦阳醒来,那大黄狗也是愉快地吠了几声,然后转身驱赶着羊群,朝着村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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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秦阳赶紧跟了上去,只是没走两步,便忍不住回头看去,总担心身后,有鬼物野兽相随。
羊肠古道上,少年与黄狗并排而行,头顶群星璀璨,将两者的身影照映的无比顷长。
只是每当身旁林中有任何声响传来,都能惊的少年朝着黄狗身旁悄悄挪去,如此提心吊胆之下,这白日里不过半个时辰的山路,在少年眼中,却仿佛再难走到尽头。
直到远处,突然有着一道烛光闪烁,少年那紧握的手掌,方才缓缓松开,旋即他似是苦笑了一声,人生第一次觉得,不论生在何时,这夜路,总归是让人害怕无助。
不过好在身旁有大黄狗相伴,否则秦阳当真是不知晓,他能否憋住双股之间那不断涌荡的尿意。
“看来平日里这芋头,倒没白喂了你!”看到亮光,秦阳的胆子也是渐渐大了起来,伸手抹去额上的冷汗,直到此时他方才发现,身上的布衫,早已湿了个通透。
“汪汪!”
早已没了人影的山村土屋间,秦阳牵着一头老羊慢悠悠地走着,在其身旁,那大黄狗同样是迈着碎步,不时将落队的羊羔驱赶上来。
那李员外家的羊舍,本就在这山村最北的一隅,秦阳每次回去,都几乎要穿过整个山村。
每一日,秦阳最煎熬的时候,恰就在此时。
因为这一路上,他总能听到闻到那些亮着烛火的人家里,不时传来的笑语声以及饭香味。
对于自小没有了父母的秦阳来说,家,大概就是一个暖炕,一杯热茶以及一锅热饭。
“哎…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秦阳苦叹一声,脑海中,梦里的种种美景历历在目,只是令他微微感到有些诧异的是,今晚他竟没感觉到半分饿意。
其实在秦阳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山外的繁华世界。
只是这山中虎豹横行,他一个十几少年,恐怕还未走出大山,便成了这些猛兽的腹中餐饭了,更何况,传言在那大山深处,还生着食人精血的山魅精鬼。
这些都像是枷锁,将少年的雄心牢牢束缚!
“你这个该死的放羊娃!怎地这么晚才回来!害爷爷等了你足足一个晚上!”
而就在秦阳身影刚刚出现在茅屋外时,里面却是突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怒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