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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齐庄后墙,珞儿跟雪湖卷起衣角,再度爬狗洞进去。

    才刚爬出狗洞,就有一双黑色的大脚挡住两人的视线。

    雪湖和珞儿惊愕的对望一眼,同时抬起头来。

    “韩大哥!”珞儿惊讶的发现那双巨脚的主人是韩柏安,当下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她拍拍胸脯,拉着雪湖站起来。“放心吧!是韩大哥,不是你那个齐庄主。”

    “齐某有那么可怕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倏地响起,吓得两人毛骨悚然,差点没有软脚趴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雪湖跟珞儿循着声音,在韩柏安的瞪视下缓缓回头。

    只见齐秉禹带着一班家丁,面色森冷的端坐在前方十步之遥的石上。他骇人的气势、冰冷的面孔,令雪湖感到凛然难近。

    “齐哥哥”她嗫嚅的开了口,却怎么也无法解释下去自己现在的窘境。

    齐秉禹从石上站起,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她面前,噬人的目光瞪得一身官服的雪湖抬不起头来。“怎么傅大人驾临寒舍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委屈尊驾爬狗洞进门,真是齐秉禹的罪过。”

    平淡冷漠的声调讯明了他正在狂怒之中。

    “齐哥哥,请你听我说。”他的冷冽漠视令雪湖惊慌痛楚地抚住胸口,她不要他这个样子,这样看起来好遥远、好无情。“我并不想骗你,我只是想--”

    “想把齐某当傻瓜一样的愚弄,是不?”他怒喝的打断她。

    “不不是的,齐大哥我.!”雪湖惊喘的摇头,他怎么会这么想呢?她不想骗他的,她只是不想他不开心而阻挠自己。

    “够了。”齐秉禹沉痛的闭上双目,伸手做了个“请”势“请状元公不必多说了,你从哪里进来,就请从哪里出去吧!”

    他在赶她!

    雪湖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脸色苍白,指尖也在蓦然间变得异常冰冷。“你是在赶我吗?你不肯听我的解释,就要赶我了吗?”

    “难道就你的话言、你的欺骗,还不值得我赶你吗?”齐秉禹扬起眉,轻哼道。

    他真的在赶走她!雪湖心痛得脑中一片空白。

    “齐秉禹你太过分了。”珞儿看不过去的跳出来。“你明知道雪湖骗你是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冷酷无情的伤害她呢?她不过是想尽为人子女的孝道罢了。”

    “珞儿往口!”韩柏安怒喝的走近“这件事是你们两个的错,你们做事完全只为自己,不顾别人的想法。你们的作为只会让我跟齐兄觉得提心吊胆、为你们担心难过而已。与其要跟这么任性的人过一辈子,倒不如现在就慧剑斩情丝,免得日后受苦。”

    什么?连韩大哥也这么说!他不是一向待她很好,很宠她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也走?”她抖着声音问道。

    “那是你自个儿说的。”他拂袖负手而立。

    真是太伤人了。“好,雪湖,我们走。走了之后就别求我们回来,别后悔。”她负气的拉着发呆神伤的雪湖就要走。

    可是雪湖挣开了她的手,怔仲着一张脸走到齐秉禹的面前。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说要娶我是真的吗?”

    她的神情脆弱而不再有表情。如果可以,齐秉禹希望能不再伤害她,但是,这次她真的太过分了,男性的自尊不允许他一再的被愚弄。

    眼神一黯,他冷漠的撇开头,诺气冰凉而不带感情的回道:“我有答应过要娶你吗?我只说要与你一起生活。”

    “可是你曾答应我娘要娶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啊!”“那是令堂临终前自己说的话,我并没有答应,我只是说愿意尽朋友的义务,扶养你长大罢了。”

    一句句无情的话,如冰刀般直直刺入她的心房,痛彻她的心肺,不仅打碎了她的期望也打破了她十年来的梦想。

    雪湖含着泪,绝望却仍不敢相信的朝后退去。“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会错情、用错意。是我娘的一相情愿,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你对我压根没有动过心。今天的事,只不过是你一个摆脱我的机会,是不是?!”

    她说,她对他动情、爱上他了--齐秉禹的心中禁不住一阵狂喜。

    “珞儿,咱们走。”抹去泪水,雪湖不愿再多留片刻的拖着珞儿离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痛。

    奔出了齐庄,一切故作坚强的伪装都卸下了。她不能自己的掩面痛哭,任由自己陷在悲痛的洪河之中。

    ########################

    雪湖跟珞儿被赶出齐庄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奕麒和月盈的耳中。

    早朝散后,他们两人同时来到齐庄大宅。

    一进门,月盈就被一片死寂的气氛吓到了,整座大宅都笼罩在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霾气氛中,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轻手轻脚的在工作,深怕一个不注意掉了一根针,会引来一头暴怒狂狮的吞噬。

    “怎么了梁总管,我大哥呢?”月盈挡住正朝前走来的梁焕欢。

    一哎呀,我的好小姐,你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梁焕欢慌急地叫道。庄主已经够发狂了,这会儿要再见到麒贝勒和月盈小姐,怕不气得掀了屋盖才怪。“庄主人正恼着呢,你可千万别让他看见。”

    “我就是要让他看见,他人呢?”反正有奕麒在身边保护,她有恃无恐。

    今天大伙都吃错药了,连一向惧怕庄主的月盈小姐也敢来拔虎须了。梁焕欢不解的想。

    “快说,我大哥在哪?”月盈不耐烦的催促。

    “在在你以前住的迎月合里。”

    也是雪湖姊住过的迎月合。这么说,大哥是在后悔赶雪湖姊出去了?

    拉着奕麒,月盈熟悉的前往迎月合。

    “大哥。”一上合就见齐秉禹站在楼台前迎风而立,美丽的俊颜有着深深的愁伤。

    “你们来做什么?”俊目一睨,齐秉禹微愠的道。

    “来跟你说雪湖姊的事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人在哪?”

    “不想知道。”他冷淡的转身入内。早在雪湖离去时他就派人暗中保护两女的安全,对于她们的行踪,他可是清楚得很,何需她再来多事?

    这么无情!月盈好生失望。

    突然奕麒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他轻松的走入屋内,自在的落坐着,拿起茶壶为自己挂了一杯。

    “你在笑什么?”齐秉禹挑眉询问。

    奕麒又笑了几声才道:“我在笑你的不够洒脱。你那点故作无情、实则关心的小伎俩,骗得了盈盈可骗不了我。”

    看到齐秉禹遽变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我与她非亲非故,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还在死鸭子嘴硬!

    突麒冷哼一笑“就连她即将被皇上处死也没关系吗?”

    齐秉禹一惊,差点就揪起他的衣领质问。但是他蓦然一想,雪湖做事很谨慎,在外人面前未曾泄漏行踪,怎么会招来杀生之祸呢?一定是这小子在骗他。

    对于齐秉禹的心思流转,奕麒看得很清楚,他开口道:“别以为她掩饰得好就没事,就是因为她掩饰得太好了,所以皇上才特别的喜欢她,想把十六格格指婚给她。你想,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一旦成亲,洞房花烛夜里还不露马脚吗?!到时就算不凌迟处死,也会被判街市腰斩的。”

    这番话说得齐秉禹惊心动魄,整颗心都沉到了冰湖底。

    “不会的,不会的。”月盈不知奕麒是在计诱齐秉禹,心急地嚷道:“珞儿已经答应冒充雪湖姊的娘子了,到时皇上看到了珞儿,就不会再想指婚给云湖姊了。”

    “那可未必。”奕麒一副不吓死人誓不甘休的模样。“有珞儿去更糟。你们想想看,珞儿目不识丁,是个粗野的憨丫头,她去只会给雪湖姑娘坏事,更败露她的行踪而已。到时嘿嘿,冲市腰斩的孤魂就要添一名了。”他说得好象巴不得惨剧成真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韩柏安面色惨白的从屋外阅了进来,一把揪起奕麒“你说珞儿有危险是骗人的对不对?”

    奕麒泛着阴森的冷笑“现在是骗人的,过几天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

    奕麒拍开他的手,刻意绕到齐秉禹的身边,笑道:“以思是说,月底的花祭是个关键。如果珞儿去了,就两位姑娘一起亡命。”

    “那如果珞儿没去呢?”韩柏安急问。

    “那就等着为雪湖姑娘收尸吧!”

    ######################

    花祭当日。

    月盈怀着不安的心来到状元府,在珞儿的房里为她装扮。

    “真的不能不去吗?”她再一次问道。从奕麒那日在齐庄说过那些话之后,她就不止一次的劝阻珞儿跟雪湖,可是她们就是不听,执意要去。

    珞儿摇了摇头“奕麒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如果不去,雪湖就难逃指婚的命运,注定一死。可是我去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生机,皇上看到我之后,就不会要雪湖跟格格成亲了;只要我小心点、机伶点应付,相信就会没事的。”

    其实她的心里好怕,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见过什么大官,即使有,也不过是街上游行时看过而已。一旦真的要到皇上与文武百官的面前,她就好怕哦!甚至怕得手心都出汗、双脚都发软,还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雪湖姊,你怎么说?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月盈问向一直坐在床沿,茫然不话的雪湖。自从被大哥赶出来之后,就见她沮丧、没有生气,现在支持她的力量除了报仇的怨气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别为难雪湖了。”珞儿拉住月盈,体贴的为雪湖辩驳“她够苦的了。多年来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好不容易敞开心胸碰上一个心爱的人,却又惨遭遗弃。像她心思那么细腻、外表那么坚强的人,内心才是最脆弱的。只有像我这样,憨头憨脑,大而化之的人,才不会感到那么的心痛、那么的受到伤害。”

    不受伤害,你也不会眼睛泡在泪水里,哭个不停了。月盈叹息的暗忖着,珞儿的样子不会比雪湖好多少。

    不一会儿,她们一起坐上马车朝东门郊外而去。沿途到处可见豪华的马车,和打扮光鲜亮丽的大官与贵妇们。

    途中,她们和等待在路旁的奕麒相遇,由他护送着直达花祭会场。

    “我大哥呢?他还是不肯来?”月盈问道。

    “我想他是不会来了;况且,即使来了又能怎么样?当着皇上的面把雪湖姑娘带走?还是跟皇上说新科状元是女的,是他齐某的心上人?哼,不可能。”

    “那怎么办?照你这么说,雪湖姊不就要当一辈子的传君瑞了吗?”

    奕麒耸耸肩“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在黯然的气氛下,他们四人进到了会场。

    一下马车,就看到湘荷笑吟吟的走过来。

    “傅大人,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皇兄问了你好几回了。”她毫不避嫌的拉起雪湖的衣袖就往会场中央走去。

    “格格,当心人言可畏啊!”雪湖忙不迭的挣脱她的牵扯。

    “傅大人你多心了,谁会注意到我们呢?”才怪,其它人的眼光都瞄向这里来了。

    湘荷是笑得更为开心了。

    “喂,格格,你好象忘了还有人在这儿?”月盈和珞儿赶上去,堵在她们中间,硬生生地把湘荷跟雪湖隔开。

    “是你,齐月盈!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少来惹我,听到没有?”湘荷恨死月盈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老爱来破坏她的好事呢?!

    用力一推,她将雪湖又抢回手中,娇媚地道:“傅大人,别理她们,我们快去见我皇兄吧!”说着朝月盈跟珞儿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拉着雪湖朝干隆皇和玉贵妃的方向跑去。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珞儿咋舌道。若非她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一个格格会“疯”男人疯成这样。

    “那是因为她连着两次都嫁不掉的关系。”月盈双手环胸的嘲讽道。“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才华洋溢、玉树临风的状元郎,她不趁此机会嫁掉,讨回一口怨气,更待何时?”

    “原来如此。”爱心异常发达的珞儿听了倒有些同情起湘荷来。“那她两次都嫁不掉的对象是谁?”

    月盈侧转过身,朝走过来的奕麒努努嘴道:“不就是他。”

    “奕麒!”珞儿瞠大眼睛惊叫。

    月盈调皮的扬起嘴角“还有他大哥奕翔。”

    天啊!这会儿珞儿是更同情湘荷了。

    拖着雪湖,湘荷兴高采烈的来到干隆面前“皇兄你看,你惦念的博大人我帮你找来了,快谢谢我吧!”

    干隆虽然高兴看到傅君瑞,但瞥见他脸上的尴尬神情,他不由得微蹙轩眉,转向湘荷斥责这:“还不放手,堂堂的格格如此轻浮,成何体统?”

    博君瑞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对于礼教一定很遵守,瞧他一脸尴尬,一定是因为湘荷的缘故。

    果然,湘荷的手一离开傅君瑞,他脸上的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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