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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欣悦的尖叫声。

    莫道情的脸色愈来愈沉,板着脸大步来到床橱边,一把搂住她,低头覆上她的唇,吻得曲绫分不清东南西北,满脑子充满他的影子、气息才肯罢休。

    曲绫气喘吁吁地倚着他的胸膛,不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下回不许你再对那小丫环笑,她是来服侍你的,我可不是请她来发呆看你笑。”莫道情醋味极浓地下禁制令。

    “玄瑛是个勤快的好姑娘,服侍我亦尽心尽力,我对她笑有哪里不对?”没有察觉出莫道情的醋意,曲绫就事论事,不以为自己有错。“明日我就辞了她。”她对玄瑛的称赞更让他火光。

    “为什么?”曲绫惊讶的问道。

    “我高兴。”莫道情没好气的下床端来饭菜,把碗筷硬塞进她手中。

    曲绫捧着碗筷,想着要如何让莫道情打消念头。“你不能那么做,玄瑛会到悔园来是想赚点钱贴补家用,你如此随意辞了她,教他们一家子往后要如何生活?”她试着动之以情。

    “那是她家的事与我无关。”莫道情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夹了块红烧肉到她碗里。“快吃,待会菜凉了可就不好吃。”

    “我你再考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习惯了身旁有玄瑛,再换个人来,我又要开始学着习惯。”她羞涩的扯扯莫道情的衣袖,向他撒娇。

    莫道情轻哼一声,扒了口饭使劲咀嚼。

    “别换掉玄唤好吗?”她软言软语哀求着。

    “快吃饭,玄瑛的去留我已决定。”莫道情板着脸,来了口菜到她嘴边喂她。

    “我不饿了。”曲绫难得使性子,放下手中的碗筷,别过头去不接受他的喂食。

    “你竟为了她跟我使性子!”他气愤的低吼。“我不过是个阶下囚,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岂敢与您生气,我怕死了!”她嘲讽的拍着胸口,佯装惧怕他的模样。

    莫道情拼命探呼吸才克制住一拳揍昏她的冲动。“你给我听清楚,这是唯一一次。主子要有主子的样,以后不许你对玄瑛太好,否则我会二话不说辞掉她,届时任你如何使性子、?怠3笄槎济挥谩!彼a狼谐莸木娴溃翟谖薹u破燃喝ハ舶?br>

    “谢谢你!”他的妥协换来美人令人炫目的娇靥。

    “可以吃饭了吗?”莫道情扬眉问道。

    “嗯。”曲绫快活的捧着碗大坑阡颐。

    莫道情无奈的咧嘴一笑。对于玄瑛在最后关头突然出现破坏好事,他脑祈宏大量原谅她,合该是玄瑛祖上积德与曲绫的求情,否则他铁定会把玄瑛赶出杭州。

    至于是否还要继续被打断的好事,想想还是算了吧!他说过要尊重曲绫意愿的决定依然未变,反正有的是机会,无须急在一时。

    伶俐勤快的玄瑛很快就和悔园的仆佣打成一片,众人除了喜爱她的乖巧外,最主要是想打探曲绫的事。众人皆知前些日子园主发了好大一顿火,把卧房内所有的家具全都破坏,老迈的忠伯一个人搬不了成堆的残破家具,便指挥园中身强体健的家丁搬运清理,再扛新家具到园主卧房。

    受命的家丁们以为踏大寒林楼后便可见到神秘的曲姑娘,不料做了一整天的苦力,甭说是人,连丝声音都没听到,令他们不得不怀疑曲姑娘可能得知他们要来,所以换了休想地点,使他们至今仍旧见不到她的容貌。

    不仅众人无法由忠伯口中得到有关曲绫的一切,连年轻活泼的玄瑛嘴巴亦同蚌壳般紧密,想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不如去向哑巴套话还来得容易些。

    木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从见过曲姑娘的月容嘴里得到不少小道消息,听说曲姑娘相貌好比母夜叉,声若老妇,整个人如鬼魅般笼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园主怕曲姑娘骇着园中较为胆小的人,便命令她不许踏出寒林楼一步。

    凡听闻此项说辞的人,莫不打消对曲姑娘的好奇,并感谢园主没派他们前去服侍曲姑娘,而是从外面找来无知的玄瑛。唉!可怜的玄瑛,成日面对如恶鬼的人,她怎么还能笑脸迎人?是强颜欢笑吗?

    有点傻气的玄瑛自是不了解其他人在背后为她抱不平,高高兴兴的到厨房端园主吩咐的小点心。

    “小心点,还烫着呢!”厨房大娘好心的嘱咐着。

    “是!谢谢大娘。”玄瑛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端着热腾腾的珍珠饺子回寒林楼。

    由于小姐正餐用得少,园主怕小姐在餐与餐间会饿着,使命她每日端来各式点心供小姐食用。可借小姐对点心的兴趣不大,看都懒得看一下,便要她吃。她又不是向天借了胆,岂敢随便用主子的点心,往往推拒许久,直到扔不过固执的小姐这才从命。总而言之,点心最后的下场全是进了她的五脏庙,难怪她当侍女愈久身材愈显得丰腴。

    “哟!小土子要端点心去服侍大土子了。”尖锐的嘲笑话语是出自月容之口。她话中的“土子”意指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小土子是玄瑛,大土子即是曲绫。

    月容不怀好意地斜睨着玄瑛,想她家小姐住进悔园已一年有余,也不曾见园主要她日日上厨房拿点心服侍小姐,怎么曲绫一来,情况全然改观,所以小姐派她来阻拦玄瑛,好让她上寒林楼找曲绫的碴。

    “月容姐姐,请你行行好让路,小姐正等着我送点心去呢!”玄瑛不愿与月容起冲突,语气有礼的说。

    “你手上的点心闻起来挺香的,也让我尝尝味道吧。”说完,月容伸手到蒸笼里拿起造形小巧的珍珠饺子丢进口中,啧啧有声的咀嚼着。“嗯!这饺子的味道鲜美极了。”

    “你!月容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玄瑛惊叫一声,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月容怎么可以像土匪般随意抢夺他人食物?真是太可恶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给那女人吃太糟蹋了,不如全给我吧!”月容意犹末尽的一把抢过蒸笼,悉数将珍珠饺子塞入嘴里。嗯,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仆人,无礼的于惜花亲自调教出的月容自是狗眼看人低,仗着背后有于惜花挡腰,丝毫末把曲绫放在眼里,肆无忌掸的欺负玄瑛。

    “你太过分了!”玄瑛气得直跺脚,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呜她没做好园主交代的事。

    “那又怎样!”说完,月容把空蒸笼丢还给玄瑛。

    玄瑛下意识的接住蒸笼,泪眼迷蒙望看空无一物的蒸笼,她晓得小姐不会怪她,可是她气自己连件小事都办不好,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园主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她忿忿的说。园主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尤其他最不容许有人枉顾他的命令。

    “哼!争不过人就只会搬园主出来,搞清楚,我家小姐才是园主未来的妻子,是你需尊称一声夫人的人,而你的主子什么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个为园主暖床的女人,你以为园主会信谁?听谁的话?当然是我家小姐!”月容双手叉腰,语气高傲的说。

    “你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玄瑛小脸涨得通红,为月容的污秽之辞义愤填膺。

    “事实就是事实,再难听也是姓曲的自找的。”哼!还有更难听的话她没说出来呢!月容不屑的斜眼看着玄瑛。

    眼前情势对口拙的玄瑛不利,她涨红着脸,就是不知该如何说她主子的好。

    曲绫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阅读案上的书籍。

    忽地感受到一股充满敌意的偷觑目光,不是玄瑛!这是第一个闪过她脑际的念头。”

    习武之人的听力比一般人来得灵敏,之前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玄瑛,因为笃定寒林楼除了莫道情、忠伯、玄瑛与她外,不会有人胆敢踏入一步。若来人是莫道情,以她的功力是不可能听得见他的脚步声,而忠伯的脚步声较为沉重无力,所以她便认定来人是玄瑛,而没多加理会。不过当她感受到不同于玄瑛充满崇拜的目光时,便晓得有人来访,且来人还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偷看她。

    她立即由发中取下梅花镖射向偷窥的人,但她意不在伤人,梅花镖仅是划破偷窥者的衣袖随即钉入梁柱中。

    “呵!”霎时响起凄厉骇人的女子尖叫声。

    曲绫已明白来者为何人,她没兴趣到外头看于惜花安好与否,把注意力转回书上。反正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惜花自会前来找她碴,所以她没必要多走一步。

    “姓曲的,你存的是什么心?”于惜花气急败坏的踹开未关紧的门,手指颤抖的指着曲绫质问。

    曲绫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案上的书本。莫道情喜欢看书,所以他书房中藏书丰富,令她觉得整天待在这里亦不会觉得无聊。

    “说话啊!又想当哑巴了是不?”想到方才恐怖的情景,不禁让于惜花气得牙痒痒的,若非她福大命大,岂不是被野女人害死了。“怎么,你不敢承认刚才想杀死我吗?你好狠毒啊!见我比你美就动杀机。”

    “如果我要杀你,现下你绝对是躺在外头而非好端端站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曲绫气定神闲的嘲讽道。

    “我就知道外头来的野女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怜的莫大哥竟引狼人室,你等着瞧,我非告诉他你的所作所为不可。”于惜花打定主意,欲藉梅花镖一事让莫道情赶曲绫离开。

    “去说啊,没人拦着你。”曲绫嘴角噙着笑,并未阻止于惜花在莫道情跟前搬弄是非。

    “你不要脸!你下贱、无耻!专做勾引他人相公的事。”于惜花本以为曲绫会怕得求饶,但曲绫无畏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她,指着曲绫的鼻子如泼妇般骂着各种难听的字眼。

    曲绫好整以暇的捧着茶轻吸,任她骂到口干舌燥,直到她认为于惜花表演得差不多了,这才轻笑道:“据我所知,于姑娘似乎是个云英末嫁的黄花大闺女,何来的夫婿?我又如何勾引你相公?”

    “放眼天下,有谁不期将来我会是莫大哥的妻子?你敢说你没勾引莫大哥?”于惜花咄咄逼人的质问。

    “原来是将来。”一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自曲绫口中传了出来。“既是将来,便代表现在道情犹不是你的夫婿,你怎能说我勾引你家相公!且将来的事还是个未知数,会不会中途横生枝节谁晓得?或许”她故意的瞟瞟于惜花,然后掩嘴摇头轻笑道。“抱歉!请当我什么话都没说。”

    “你在暗示什么?”她是如此的完美,莫大哥绝不会不要她而屈就这个野女人的!“等等!谁准你唤莫大哥的名讳?不知羞耻的女人!”她用尽镑种难听的言辞骂着曲绫。

    “我有无暗示你,你自个儿去猜,还有我高兴唤他道情不关你的事吧?毕竟你还不是他的妻子。”她是存心要气于惜花的,所以谈到莫道情时句句带甜蜜,字字带情意,故意表现出沉浸在幸?锏哪q?br>

    “你给我听清楚,我是莫大哥的未婚妻,他曾向我爹亲口允诺要娶我为妻。”于惜花愤怒的吼着。她在悔园的地位远超过曲绫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喔?口头允诺?也就是说没下聘了。对了!可有白纸黑字写下来?或是互换信物?若没有可惨了,因为男人的忘性大,尤以道情为最,如果哪天他忘了曾对令尊做的承诺,那该如何是好?”曲绫的语气满是同情,暗指当初于氏父女思虑不周,将来可能会造成一件憾事。

    “你别危言耸听,莫大哥不是不仁不义之徒。”于惜花被她说得心底发毛。是了!当初她与爹爹太糊涂了,怎会兴奋过头,忘了要莫大哥立下婚书为凭。

    “是啊,是啊。”曲绫敷衍的笑着附和于惜花的话。

    “我说莫大哥不会背信忘义,你听到了没?”她的态度令于惜花更加不安的吼着。

    “我当然听到了。”曲绫仍旧一脸得意的笑。

    “还有,我问你,这些日子你都睡哪儿?”再与她争下去,于惜花会先吐血身亡,于是转移话题的问道。她想证实这野女人是睡在客房中,会出现在莫大哥房里是偷溜进来的,莫大哥绝对没跟她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你以为呢?”曲绫不答反问。

    “我知道你没睡这儿,甭想坏心造成我对莫大哥的误解。”于惜花皮笑肉不笑道,视线不敢飘向曲绫,不安的在房内游移。

    令她心痛的是,在梳妆台上她看见了女用的花钿与胭脂花粉,它们摆放得如此自然,仿拂存在已久;再望向屏风,上头挂了件莫道情的外衣,可是外衣下头却放了件女人的单衣,所有证据在在指明她最怕的事情仍然发生了,莫大哥真的与野女人同床共枕。不!她不要!

    “你下贱!抢别人的男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于惜花再也承受不住满腔的怨恨与嫉妒,一古脑的朝曲绫宣泄出来,狂吼出她深沉的悲痛。

    曲绫默默接受于惜花的指责,没错,她因嫉妒莫道情终会娶于惜花为妻,故而用暖昧不明的言辞伤害于惜花,她这种见不得别人比她幸福的心态的确太过分了。

    于惜花狂乱的吼完,随即转身就跑,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本是前来下马威,挫挫野女人的锐气,谁知她反遭奚落,这教她情何以堪?

    “不会有好下场是吗?呵,早在我动手杀他时,老天爷便注定我没好下场了。”说完,曲绫凄迷的笑了,满腔的哀愁化为一颗颗泪珠无声无息的落下,隐没于衣襟中,埋藏住她的爱恨痴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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