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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脚的声音。
“啊”他哀叫着,头顶热肿着,奇怪,胸前好像也热热痛痛的。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柳茵手中又多了一个台灯,没认出来人。
“你这小笨蛋,”气他也不用趁黑谋杀他,有话好说嘛哎哟,他头痛得没力气起身,衬衫怎么湿湿黏黏的?“我姓杜名绍杰,你近来的保姆,没忘了我吧?我来这里睡觉、休息的。”
柳茵“拍”一声,打开大灯。“真的是你!”她看到倒在碎花瓶旁的他。
“还有假的吗?”他晕晕地扯出苦笑。
“啊!你在流血!”柳茵尖叫,他胸前的白衬衫被划破,渗出血来。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原来是被飞来的碎片割伤,伤口应该不探。但是他还是夸张地哀叫着,以博取同情。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跑到他身旁。
杜绍杰勉强睁眼看受尽惊吓的她“你说呢?”问这种话?没事就不用躺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有你陪在我身旁,死而无憾。”挽起她发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泛起一丝满足的笑,他闭上眼休息。
他柳茵的眼眶湿润了,怎么会这样?
过了很久,他都不再有动静。“你你死了吗?”她对着他的“尸体”问。
“还没。”杜绍杰闷哼一声。还真以为他会死?
“吓我!”她娇怒地缩回手。
“啊,痛!”他聪明地呼痛,吓得她只好乖乖地将手贴回他的心口。“哎呀,你三更半夜拿花瓶偷袭我干嘛,真的那么恨我吗?”
“我以为你是小偷。是你先鬼鬼祟祟的。”
“我鬼鬼祟祟?!”真冤呀!“是你忘记锁门,我故意轻手轻脚,怕吵醒你。”不止冤,他的苦心还没人感激。
“我怎么知道是你,”她觉得好委屈“谁教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都是你的错。”
“小姐,我求你求了大半天,是你自己不去的。”他也很想带她去呀!
“你不会多求一会儿呀?”少根筋的男人!
喔,原来她是“假仙”、端架子!“下次‘假仙’时,拜托先通知我一声。”
“不要。还有,谁教你玩到现在才回来,明知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在家。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她拼了命也不会认罪,标准杀人不偿命的绝情妞。
“是谁教我别回来的?”杜绍杰反驳,可是看见她高翘的娇柔唇瓣,什么冤枉、苦水都吞回腹中。“对、对,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瞬间什么痛、什么苦他都忘了,甚至可以一辈子倒在冷硬的地板上欣赏她娇嗔的美态。一切都值得。
杜绍杰握紧覆盖在他心口上的手,和她十指交缠。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干净的香味,促使他贪婪地吸取着。
他想和她再靠近一点
“你很痛吗?”柳茵不习惯这种闷不吭声的杜绍杰,他看起来很虚弱。“要不要扶你到沙发上躺?”
“不用,我头很痛,靠在地板上‘冰敷’也好。”他骨头都散光光,动弹不得。
“那你的伤口怎么办?”她眼光移至那道令人心惊的血痕,再害怕地收回,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内疚不已。“我不知道怎么止血”
“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血小板很多。”他苦中作乐。
“那要不要替你拿棉被?你冷不冷?渴不渴?”柳茵受不了这种静坐,这令她的心忐忑难安,更加内疚。
“别走。”杜绍杰拉住她,舍不得让她离开。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亲密,他不肯放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愈来愈有自虐的倾向,胸口被割伤、头撞得红肿、骨头摔散挂了满身彩,他还暗自感谢老天爷让茵茵忘记开车的事、被动地依顺着他。世界真美好!
“我很无聊耶!”她委屈地推推他。
“我现在也没力气陪你玩。”她的委屈令他不得安宁,杜绍杰边休息还要边哄她。在他们俩的小世界中,受伤的人一点特权也没有。
她又等了一会儿“你睡着了?”
“还没,”这么美好的气氛,他才舍不得睡掉。好吧,陪她聊天好了!“你爸、妈打电话回来过,服装秀的事情已经处理好,如期进行,反应相当热烈。他们要顺便在欧洲度二度蜜月,要久一点才会回台湾。”
“二度蜜月!我也想去欧洲玩,为什么不带我去?”柳茵气愤不平地抱怨。
“带你去当电灯泡呀?”他邪念一转“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去蜜月旅行,我带你去。不过蜜月之前我们得先结婚”
“谁要跟你去蜜月,不要脸!”她想伸手捏他,可是看他脸色苍白,又下不了手。
“和我去有什么不好?可以去住我爸的旅馆,住免费的总统套房,每天都吃饭店中最贵的餐点,看他会不会赶我们走”他说太多话,有些累,决定休息一下。
“怎么不说话了?”
还来呀?他很累了耶!
“我问你,”最后受伤者还是向她楚楚可怜的大眼屈服了“我和阿浩谁比较好?”他想起那天在pub内见到沈浩赶走她的爱慕者,到现在还挂记在心。
“都很好。”她不知道臭人为什么要这么刺探她。
比外表,杜哥当然比沈哥迷人,比人品嘛,沈哥又比他正直一点。
“问这种挑拨离间的问题做什么?”
“你别管。”他真怕沈浩也在喜欢茵茵“我和他谁对你比较好?”吸口气后,杜绍杰继续他的严刑拷问。
“都很好。”又是同样的回答,两边都不肯得罪。
“只能选一个。”
“那我可不可以选庭姐?”她问着,不晓得他和沈哥什么时候卯上的。“是不是沈哥惹你生气了?其实他这个人就是怪里怪气、冷冷冰冰,但他是很关心我们的。你应该很清楚他的脾气,你要是被他骂了,不用太在意,他总是嘴硬心软”
“你说这些话是要催眠我吗?我知道阿浩的脾气,又不是不认识他!”她嗡嗡大论弄得他头昏“说,我和他谁对你比较好?”
“是你要我讲的,不可以生气他对我比较好。”至少沈哥不会闹她、说话气她,更不会毛手毛脚惹她脸红。
“我不想活了”杜绍杰万念俱灰地闭眼低喃着。
“喂,说好不生气的。”她摇着懒得再呼吸的他。“其实”要她称赞臭人真是为难她了“其实和你在一起比较有趣一点。”
杜绍皆篇始呼吸“所以还是我比较好?”
“都很好。”柳茵没让他得意太久。
“茵,你帮我看一下我的头是不是肿起来了。”他奸计百出。
“好,”柳茵乐意帮忙。她伏在他上方,不疑有他“好像肿了,而且肿得很大”
柳茵的发梢不经意地散在他脸上,细腰几乎贴上他的身子
罪过呀!他老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制造接近她的机会,事后还大大佩服自己一番。
滑溜的手欺上她的腰侧,手一环、臂一收,柳茵失去重心地倒在他身上。
“啊”她惨叫,怕压到他的伤口。
他才不怕痛。他喜欢这样抱着娇柔的她,这种感觉非欲却绝绝对对是情,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他腾出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细细看着她的脸。
“你看我干嘛?”她垂下眼睑,自问那双黑眸为何又在吞噬她了?她觉得自己陷在那漩涡中,转得头晕。
“你好美。”杜绍杰从心灵深处呼唤。
他的手爬上她的后脑勺,强制地压下她的头,让她的唇贴上他的。
天呀,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在吻她,他的美梦终于成真!
他深深切切、轻轻柔柔地吻着她,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是呆愣得随他吮吻,可是她却彻底地撩拨了他,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悸动。
她很特别不像其他的女人,他相信这吻之后,他再也不会想去吻别的女人。
吻这就是吻吗?
柳茵紧张地闭起双眼承受这一波又一波混乱的情绪,这么多情感占满她的脑袋,令她无法一一体会,只能无条件地接受。
阿玲和菲儿说过,吻就是湿润的交缠,吻是一种感觉。那为什么这个吻有那么多种感觉?
她们也说吻令人手软、脚软,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好紧张?
还有,吻不是应该是恋爱时才有的事吗?那她现在是在谈恋爱罗?
这种腻人的甜蜜舔吻真是可怕,把她的心提上又放下,还将她的脑袋捣成一团浆糊。
吻多了会不会变笨?她很想问他,但没机会。
恋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是和刘善淳在一起时的呵欠连连,还是和杜绍杰在一起的紧张、害怕?
为什么只要有他在,总会有许多状况发生?就算是和他握手也能教她轻颤?
杜绍杰无法再专心吻她,因为她蹙眉时情不自禁地回吻着他,令他受宠若惊,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恐怕她自己还没发现她在回应着他吧?
这令他醺醉,像是他的初吻不,比初吻更教他疯狂。
趁自己尚能煞车前,他移开唇,吻上她的耳垂,然后呢喃着:“就这么决定了。”
“什么决定?”喘着气的柳茵嗅到一丝危险气息。
“我们不要当干兄妹了,”黑眸定定地锁着她“我们是男女朋友。”他说得直接,忘了该加点浪漫。
“不要”浆糊刹那间组合成大脑“又不是你说了就算数,我不同意。”
可是她想,都被他吻了,接吻的都是情人,不是吗?
“我们本来就像是男女朋友,我感觉得出来。”他可是第一次吻得那么带情,这小女人刚才都用行为“承认”了,现在还嘴硬?
“我感觉不出来。”为什么她感到好害怕?明知道脑中、心里都拒绝不了他,还是很害怕将感情托付给他。她思念他刚才给她的甜蜜,却又劝自己小心些。
“那是你没经验,我们再来一次你就可以感觉到。”他负气地说。
“才不要,大色狼。放手啦!”泼辣的个性又回来了“你已经有很多女朋友了,少我一个没差。”她愈说愈离谱、好笑。
杜绍杰错愕地放开手。原来茵茵一次又一次地刁难他是有原因的,她不信任他,认定他是个“滥情芭乐”
“我说我要追你以后,我有再找过女人吗?”
“我不确定,”她的回答令他眉线纠结。“我怕”她怕和他谈恋爱会来去匆匆,也怕很多、很多事,讲也讲不清“我要上楼睡觉了。”柳茵干脆不再说。
幸好杜绍杰头脑灵活,知道她在怕什么。
时间,只有时间能证明一切。
“唉!”他重重叹气,叹出心中千千结。“生气也别狠心把我丢在这里呀。”又哀叹了一声。自从回来台湾后,他愈来愈忧郁了。
柳茵还是没理会他,径自回房睡觉。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杜绍杰才起身走回房,躺下时已汗涔涔,睡意全无。
“问世间情是何物”一向将情拿在手中玩弄的情圣竟然也会这样感叹。
对面房的茵茵睡着了吗?
他想她想得“柔肠寸断”他需要很多、很多的“肠胃散”和大量的“强心剂”因为她非常害怕爱上他。
时间会证明一切。他试着用至理名言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