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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怀送抱的吗?”心里满足,但嘴巴可控制不了的发贱。

    常欢何曾和一个男人这样“亲密”过?打从她进入社会之后,她一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即使有爱慕者表示心意,多半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也会打退堂鼓,像这样胸贴着胸的事,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心头已经够慌了,耳里还听到他的揶揄,常欢气得忘了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硬是用手指弹着他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鼻头,恶狠狠说道:“我才没那么没眼光,要投怀送抱也要挑个好的送。”起身背对着他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一边不停的深呼吸以阻止快要跳出的心脏。

    振寰捂住鼻子也站了起来,阴沉着脸问:“你说什么?我有哪里不好?”

    常欢皱着眉,想仔细听他伊伊哦哦在说些此件么,后来还是忍不住上前把他的手拿下,说:“你捂着嘴说话,鬼才听得懂。”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常欢!振寰瞪视着她,一步步走向前逼近她,问着:“我有哪一点令你挑剔的?”

    要不是他们才认识不久,要不是他们一见面就像两只刺猬般不停的用话激着对方,常欢会以为振寰正说着文艺句里的求爱对白。即使她可以不误会他的话,但他咄咄逼人的眼神还是给了她强大的压迫感。

    不过是开个玩笑,他这么认真干吗?!

    看着常欢略带惊吓的眸子,振寰想过要停住脚步,但他实在气不过,气不过自己超凡的魅力到了常欢面前居然没一点儿屁用,他想剖开常欢的脑袋,看看里面的神经究竟是缺少了哪一条,才会将他这个全城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放在眼眶之外。

    这个屋子本来就不大,随便移动一下都有可能擦撞到屋中的摆设,常欢才退后了几步就碰倒了电风扇,被地上的电线绊着,一个重心不稳,一**的跌倒在地,而电风扇不偏不倚的往她的膝盖倒下。

    “啊!”痛痛死了啦!不只是衰,而且是衰到家了!这个关振寰还真是她生命中的衰神,遇见了他总没好事。

    “你没事吧?”振寰急急忙蹲下身想要看视伤口,这一蹲,尾椎顶到了床角,让他往前扑去。

    所有的混乱都在那一刻发生,也在那一刻结束,因为振寰的唇就那样直接而准确的堵上了她的。

    柔软的唇瓣,还夹杂着刚刷完牙的薄荷香,薄薄凉凉的令人想一尝再尝,振寰贪心的并不想抽身,直到他的鼻子再度被她攻击。

    “痛!”他摇着鼻子大叫。

    “我才痛咧!”常欢红着脸刘-他咆哮着。

    她的初吻耶!她执守了那么多年,甚至在心中暗暗立过誓,第一个吻她的男人也将是她未来携手共度人生的另一半,而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破了她的誓。她从不希望自己有多彩多姿的恋爱经验,如果一次便能永远,一样值得细细回味。

    眼前的关振寰的确有着令所有女人疯狂迷恋的条件,撇开庞大的事业、财富不说,光是那张俊美的脸孔与深邃的眸子在看人的时候就足够令人脸红心跳了。但在现实生活中,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毕竟是少数,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敢痴心妄想。

    刚才所发生的虽然只是误会,但仍是害得她要重新立誓了。

    听见她这么说,他满腔的脾气也不得不吞回去,低头看见她的膝盖又隐隐泛起血丝,立刻二话不说的抱起她就往外走。

    “我带你去医院。”

    这男人,说话难道从不商量的吗?独断独行的作风,教人又气又不知不觉被吸引常欢被自己心头的想法突地感到一震,这是从哪个天外飞来的无稽想法呀,她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认识还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男人吸引?!振寰身上传来清新的古龙水香味,突地跳跃至她的鼻间,让她的心跳更加急速,好像专和她唱反调似的。

    她愈想要平静就愈加纷乱。这关振寰果真是她的克星呀!祸之元首。

    上了他那辆拉风的跑车,常欢这才想起来要问:“你一大早跑来干吗?”

    “接你呀!在你的交通工具还没有着落之前,我只好充当你的司机。”振寰把这件事当成了责任之一。

    “喔。”这倒提醒了常欢要赶快再买一辆中古机车,让老板接送员工,被人知道之后怕会被讹传的多么不堪了。

    不过,关振寰也是个怪男人,居然会放得下大老板身段来接她这个小职员,看在这点难得的分上,她就姑且原谅他撞上了自己这件事吧!常欢在心底喃喃自语着。

    当光磊看见振寰和常欢一同前来公司时已有几分惊讶,待他看见了常欢腿上新的纱布时,心下便能推测个七八分状况了。

    不过,他怎么从不知道关振寰居然会这么关心属下?!

    “伤好一点儿了吗?”光磊上前关心的问了一句。

    常欢扬起灿烂的笑容回答:“托你的福,没被这蒙古大夫害死。”说完比了比一旁面带菜色的振寰。

    光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但不敢,只得憋着。

    “振寰,你的鼻子又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儿红红肿肿的。”光磊也察觉了振寰的鼻头的异样。

    “多事!”振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常欢却主动的帮他揭晓,告诉光磊说:“你的老板有怪癖,喜欢用鼻子敲门。”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光磊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看来常欢给了振寰一顿好气受。这下子,他的嘴角抖得更为厉害,偷笑的快要得内伤。

    “唐光磊,你要是敢笑出来,你这个月的薪俸就等着被充公吧!”振寰恶形恶状的警告着,同时瞪了常欢一眼,这不光彩的事有报告的必要吗?再说她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没事似的宣扬,真是想让人不与她计较都不行。

    “他常这样为所欲为的扣人薪水吗?”常欢担忧的问着光磊,面有犹疑的说:“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是先考虑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好了。”

    “他只有在月圆的那一天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你不必太担心。”光磊低声的和常欢开着玩笑。

    “唐光磊!”振寰出声低喝着:“我付钱给你不是让你在这里闲嗑牙的,还不快带她到工作岗位?”

    光磊对常欢眨了眨眼,示意玩笑的话题最好就此停住。

    “走吧,别试图去拔狮子上的嘴毛了。”光磊轻扶着她的手,将她带往一间大办公室的门前,那儿有个oa隔间的区域。

    振寰跟在身后,当着两人的面重重地关上了门,突显了这只狮子正在忿怒中,生人勿近。常欢吐吐舌头,朝振寰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她才不怕他的气焰呢!

    看着常欢可爱的表情,光磊忽然有一点点明白振寰之所以如此关心她的原因了,她实在和以前那些接近振寰的女人大异其趣,完全不相同。所谓的“矫揉造作”在常欢身上是看不见的,她的真性情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

    “这是你的办公桌,至于秘书的工作职责,我想应当就不必我说了吧!”光磊看过她的履历,知道她的工作专长。

    常欢点点头,了然的说:“高级佣人嘛,我知道的。”

    听见她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光磊露出了尴尬的笑,因为那的确是一般人给予秘书的另一个称呼,他很难去辩解什么。

    “常欢!”门内已经不耐烦的发出狮吼了。

    “去吧,满桌的公文也够他头疼的了。”光磊示意着。

    “嗯。”公私分明是工作的守则之一。

    敲了敲门,进去了,关振寰的办公室之后,只看见他老大不悦的坐在他的宝座,身后是一大片透明的玻璃,看得见窗外的世界,上次进来疗伤时倒没注意到这。

    “有事吩咐吗?老板。”常欢职业化口吻的问着。

    “你怎么进来的这么慢?”振寰口气欠佳的问,难道她和光磊就这么有话说?

    常欢没有表情的指指膝盖上的纱布,口气平淡的说:“你能对一个半残障人士寄望什么?”

    振寰无言以对,她的伤像是无言的指控,久了他真要怀疑一切错在自己,要不是当时自己也心烦着光磊的催促,也许他可以闪过她的。对,光磊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常欢,害她受伤的元凶是谁。

    “老板”

    “别那样叫我。”振寰烦躁的打断她。

    咦?这样叫不行?常欢皱起眉问着:“那我该怎么叫?”

    振寰眼珠子一转,说:“叫我振寰。”这样不是亲切多了。

    “不行!”常欢否决得很快,职场里怎能这样没大没小?!

    “为什么不?”他问的有点儿受伤,只是自己没察觉。

    “我真怀疑像你这样智商的人怎么能够当上这庞大企业的总经理?”常欢受不了的说:“你是我老板耶,办公室里不能没有规矩,好歹我也该尊称你一句先生,对,我就叫你关先生好了。”

    “关先生”振寰自己念了念,终于勉强同意的说:“好吧,我接受这样的称呼。”

    常欢翻翻白眼,耐着性子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吩咐了吧!”

    振寰比了比桌上那一堆的卷宗,表情露出无限厌烦的说:“先帮我消化它,然后再告诉我今天的行事历。”

    关于秘书该做的事务,常欢倒是条理分明。在过滤卷宗的时候,她总算对“关钜企业”的规模有了小小的了解。看来这企业之大,大过以往她所任职的每一家公司,旗下的子公司更是多达八家不同的行业,关振寰要是没有个三头六臂,恐怕也是应付不来的。

    她对他的印象又多了一层,他应该不是她想象中的愚蠢。

    常欢在外头忙着,振寰在办公室里则细细阅读着常欢的人事资料。资料上只简明的记载了她的出生年月与求学、求职过程,真正引起他好奇的是她身份证影印本后面父母栏上的两个字——不详。

    而在紧急事故通知人的栏位上填的则是“吴悠”与“玛莎”这两位又是谁?为什么她的亲属栏里是一片空白?

    愈看下去,振寰对常欢的好奇心就愈重,她就像是个带着层层迷团的谜题,让人一陷入进去就非破解不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常欢抱着一叠整齐的公文进来,放在他桌上说:“这里的请你先过目,剩下有问题的我会再和发文单位确认后给你。”

    她的办事效率和她今早的迷糊简直判若两人。振寰禁不住对着她发呆起来。

    常欢看见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的简历,配合着他发呆的神情,她不得不在他面前挥挥手,等他回神过后问:“你是哪个字看不懂?”

    莫非是吴悠的字太过潦草?

    “呃?”振寰对于她这种无厘头的问法已经渐渐习惯了。将她的履历摊在桌上,指着父母栏那里。

    “你不懂不详的意思吗?”常欢早已经度过了对于自己是弃儿的悲愤岁月,对于生父生母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将她丢在育幼院门口一事,早已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工夫了。

    “你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振寰想弄清楚。

    常欢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是孤儿,如果公司规定一定要有亲属的话,那玛莎修女就算是我娘,吴悠就算是我的姐妹。”

    她是孤儿!他想过,但从她嘴里证实,还是令他觉得心疼。

    “对不起。”振寰道歉,没人喜欢揭开不快的事。

    “不用。”常欢倒是回答得很快,表情依旧明朗的说:“玛莎给我的关爱一点儿也不比亲生母亲少,而吴悠对我的照顾也像亲手足一样无微不至,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需要同情或是抱歉的地方。”

    她的坚强令他感佩,打开抽屉,拿出支票本,振寰迅速的挥动着笔,然后撕下交给常欢,说:“帮我转交给玛莎修女,算是我一点帮忙的心意。”

    三十万!常欢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嚷了出来:“你这是干吗?”

    这数目比她省吃俭用了许多年所汇给玛莎的钱还要多出几乎一半,有钱人出手就是这样大方吗?

    “你不必给这么多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承受他的好意,这心意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呀。

    “不算多。”为了怕常欢拒绝,振寰绞尽了脑汁想着可以说服她但又不至于太肉麻的理由,想了半天,他灵光乍现的说:“反正年底还可以抵扣税额。”

    看见常欢瞪大了眼,振寰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嘴真是笨得要命,愈描愈黑指的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的状况了吧!

    常欢的表情由原来的热切逐渐冷淡,她早该知道生意人都是现实的,哪会真心想要回馈社会,而且还是个完全不相干的育幼院。他差一点就赢得了她的尊重与感激,但那一句话又彻底的粉碎了她对他仅有的好感。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相信育幼院的弟弟妹妹们都会感谢你如此大方的施舍。”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他叫住。

    “常欢,”振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说:“我不是在施舍。”

    “随便。”她无所谓的、带着点儿轻蔑的口吻说:“施舍、怜悯、给予,你爱用哪一个形容词自己挑,反正育幼院都实质受惠。你的大方能让小弟妹们三餐温饱之余还可以添加新衣裳,我代他们感谢你也是应该的。”

    “常欢”他加重语气的又喊了她一次,嘴才张开却被她打断。

    “如果你要说的与公事无关,那我们的讨论还是到此为止吧,关先生。”常欢不卑不亢的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剩下振寰一个人懊恼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理由不好说偏偏要说出个那样不带感情的现实话,标准的市侩说法,这哪是他的本意呢?!

    回到了自己座位的常欢,对着那张面额三十万的支票生闷气,拿了觉得自己没志气,但想到育幼院里那些小朋友穿上新衣服时欢欣雀跃的神情,她又觉得为难。这事,还是找人商量的好。

    “悠,你说该怎么办?”当常欢把事情的过程说完之后问着吴悠的想法。

    “收了吧!”吴悠平静的说:“我前天和玛莎通电话,她担忧的告诉我,院里又增加院童了。”

    话里的沉重与无奈让两人都沉默不语,许多人对于小生命喜以“爱的结晶”来称呼,但若是因为男女间一时贪欢所制造出来的产物,继而弃之不养的小生命能称为爱的结晶吗?无辜的小婴孩如果能够选择,也许也会懊悔当初投胎时,惶然坠人人道的冲动吧!

    “我知道了。”院童增加代表开销也增加,常欢可以想见玛莎修女斑白的头发在灯光下烦恼的算着数字。

    “我想玛莎一定会很高兴收到那笔钱的。”吴悠还补了一句,加强彼此的信念。

    “嗯。”常欢像是突然想到了某事一又说:“悠,今天我下班时可以来接我吗?陪我一起去买摩托车。”

    “我让仲达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顿好的,然后我再陪你买车。”吴悠在那头轻快的说着。

    “你亲自下厨?”常欢也高兴的嚷了起来:“好棒,就这样说定了。”

    挂下了电话,常欢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她的胃总算可以换换口味,不用老是阳春面、米粉汤的下肚了。吴悠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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