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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沿着圆的跑道行走,自觉已经走了很远,力尽疲惫的身躯停下脚步才发现,原来我又站在了出发时的起点上。心中的懊恼和沮丧,只有自己能体会其中的滋味了。

    当我走在熟悉的街头或是老屋的门前,经常会有熟悉的人和我着打招呼:燕子回来了,还走吗?听着熟悉的乡音,心里固然有几分的亲切。是啊,我回来了。曾经走出去很多年的我,走的时候还是青春年少,孩子背在我的背上。而如今,满头的青丝已有了些须的花白,那同样的脚已经没有了轻快的步履、而那背上的孩子早已经是书生意气的青年了。

    出去的时候我没有想我还要回来,却打算永不再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我走的不容易,如果故乡的土地还可以有我们孤儿寡母的栖身之所、如果不是曾经的爱人无情的棍棒、如果工厂还可以容我养家育子,怎么可能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女子要背上幼小的孩子,为了生计奔波他乡?寒心之地我怎么愿意回来?那熟悉的一草一木,都见证我曾经无家可归的悲苦和被薄情追打的惨境。养育我的故土,在我的心中已经是冷酷的代名词,没有了一丝的暖意。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继续留在故乡,还会不会有我和孩子的今天

    人生有多少的无奈,人生有多少的不近人意,在我四十几年的生命旅途中,已经写满了我的行程。我能够说出什么,能够抱怨什么?也曾经想过:衣锦还乡;但是,我终究没有那样的豪情和魄力,在外十几年,只是求得了与孩子平安的生活,儿子健康的长大。在儿子已经能够独立走出去的今天,赖以生存的环境自然也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一个人的生活究竟我该怎样的安排,当我再一次走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一直以来被大家称道的坚强和勇敢乃至伟大的自己,要继续维持这些称呼,所要付出的,却是我现在力所不能及的。从坎坷的经历走过来后,在我的身上竟也孳生了惰性,我甚至害怕了一个人面对陌生、面对黑夜、面对劳顿而故乡——我长大的地方,在十几年中的变化后,却以“这里是你的最后一条路”可以接纳我这样一个曾经被遗弃的人。

    人生如戏,而我们都在戏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坐下来,我们会惊讶,其实我们在生活面前,都有很大的可塑性,没有什么角色是我们不能承担得了的——欢乐的宠儿、风情骄傲的贵族和悲情的歌者。

    无论怎样,只要我们的生命还存在,生活的脚步就不会停止,路还是要走下去。我回来,回到走出去的地方。是生命的回归还是重新开始?我应该忘记的,应该面对的,应该怎样定位现在的自己?当我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大脑中却异乎寻常的平静,也许物是人非的变迁应该是这样自然的吧。 

    06。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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