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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双煞嘿嘿冷笑两声,与多臂铁猿刁三维纵身一跃,其去若矢,瞬眼无踪。

    金独白向叶玉蓉程映雪二女道:“两位姑娘,我们也走吧!追赶裘观海的武林人物谅不在少数,均在被邀之列,在下倒要瞧瞧裘观海有何诡计!”

    叶玉蓉幽幽发出一声曼叹道:“我倒不是觊觎裘观海所保的翡翠玉佛,而为寻出毒害苇弟的主凶索取解药!”

    “这个在下知道!”金独白道:“不论如何,务须查明裘观海是否与燕云三枭沆瀣一气,再剥茧抽丝,必然水落石出。”

    叶玉蓉点了点首,道:“雪妹,我们走吧!”

    武林群豪亦纷纷立起,遥遥相随二女及金独白等人之后,杳失在松云翠篁之间

    裘观海寄身之处是一座广宏砖造土墙的大宅院,外表虽朴实无华,其实屋宇栉比连绵,不下数百间,仅就一进宅门的一片广坪,宛如练武校场,就可见一斑。

    这日,广坪两侧摆设了数十张八仙大桌,在座的均是江湖豪雄,竟是座无虚席。

    席上酒肴纷陈,群雄饮啖如常,谈论之声入耳蝇嚣。

    宅内大厅忽传出锣声三响,武林群雄立时鸦雀无声。

    只见厅内缓缓步走金鹰镖局局主摔碑手裘观海,双手捧着一个红绫包裹箱形之物。

    身后紧随着十数老少不一镖局高手,蓝仲威亦是其中之一,环抱着金鹰镖旗。

    一双劲装捷服汉子抬着一张黑木方桌疾跪至裘观海身前放下。

    裘观海把红绫包袱放在桌上,虎目威光扫视了在座群雄一眼,宏声道:“裘某向不擅辞令,所以亦用不着虚情客套,裘某保镖为生,承蒙道上朋友抬爱,赏给一碗安稳饭吃,至今感铭于胸,未曾时刻忘怀,不料此次保了这宗镖货竟引起江湖道上朋友觊觎之念,委实大出裘某意料之外。”

    阴阳双煞忽倏地立起,大煞邺乾沉声道:“这些废话不必多言,老朽二人意欲见识那绫袱内究竟何物,是否值得我阴阳双煞伸手,若是平常之物,我阴阳双煞立即掉面就走。”

    裘观海微微一笑道:“凡事都有一个定则,裘某不知两位值得伸手与否究何所指,请明白赐告!”

    这话委实犀利如刃,刺入阴阳双煞心坎,一时之间双煞竟瞠目不知所答。

    刁三维却接口道:“裘局主这话显然系明知故问,寻常之物何致引来如此众多江湖朋友!”

    裘观海哈哈大笑道:“事实上裘某也不知箱内何物,托镖主人说是一箱珍珠,价值连城,并非真如谣言所传之翡翠玉佛。”

    刁三维道:“裘局主既然不知,何能断言并非翡翠玉佛?”

    裘观海道:“刁朋友问得好,若然真如刁朋友所言,这尊翡翠玉佛难道叫裘某双手献与刁朋友不成!”说着用手一指在座群雄,接道:“刁朋友似不能作主,何况刁朋友也不配!”

    刁三维顿时面红耳赤,目中怒焰逼射,当着群雄之前怎堪受此奚落,厉喝道:“裘局主莫非要以武功较量高下么?”

    裘观海淡淡一笑,摇首答道:“裘某并无此意,但须问明在座武林朋友是否刁朋友真能作得主么?”

    金独白忽朗声道:“他不配!”

    刁三维大怒道:“刁某不配,难道你也配!”

    金独白傲然一笑道:“在下未说这话,但在下只觉刁老师委实自不量力,鸡零狗碎,武功微末,竟敢在此目空一切,耀武扬威,刁老师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刁三维倏地长身一跃,翻落场中,狂笑道:“刁某今日倒要领教金府少主一身绝学!”

    金独白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缓缓立起,飘然慢步走去。

    程映雪低声道:“蓉姐,似此节外生枝,正中了裘观海借刀杀人之计!”

    叶玉蓉道:“刁三维非金独白之敌,这样也好,金独白胜了,阴阳双煞必然胆怯,到时裘观海自不能食言背信不展视镖货。”

    程映雪道:“小妹料测裘观海必预先动了手脚,将镖货调了包。”

    叶玉蓉道:“不论如何,我等务须追踪至京,一俟到了地方,必可查个水落石出,这是愚姐想法,世事多变,万一南辕北辙,那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阴阳双煞面色沉重,不约而同走出,在刁三维之后五丈开外并肩而立,欲与刁三维掠阵。

    在座群雄中竟有巧手翻天卫童及赵鼎白玉峰等人在座,白玉峰道:“老前辈,就任其挑起一场混乱杀劫么?”

    卫童轻叹一声道:“此乃一段漫长的途程,如欲水落石出,不知何年何月,如老朽所料不差,裘观海不过是一喽罗小卒而已,故而任听它自然发展,刁三维及阴阳双煞凶名久着,作恶多端,尚不知他们是否与裘观海是一丘之貉,死不为过,管他则甚?”

    此刻,刁三维已与金独白相对而立。

    金独白道:“刁老师是否以肉掌相拚抑或取出兵刃?”

    刁三维成名多年,虽嘴上卖狂,却心底不敢轻视金独白,知金独白追魂三绝剑凌厉歹毒,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冷笑道:“刁某仅凭一双肉掌一分高下。”

    “真的么?”金独白道:“刁老师也不施展成名暗器?”

    刁三维不禁一怔,迅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名震三湘的金府少主也对刁某暗器不无畏忌!”

    金少白淡然一笑道:“在下恐刁老师死得不心服,是以把话说明。”

    刁三维闻言大怒,左手一翻,五指快如闪电望金独白右臂“曲池”穴抓出,右掌平胸呼的一声推出。金独白两足交错一抑,移形换位避过了刁三维,双手齐出,骈指若戟,分花拂柳,袭向刁三维七处重穴。

    此乃金独白家传秘学旋风截脉手法,玄诡奇奥,一展开来,疾如骤雨狂风,只见漫空指影罩袭而下。要知高手过招,须制敌机先,毫厘之失,胜败立判。

    刁三维不由手忙脚乱,连连闪避,守多攻少,喉中发出声声怒啸。

    所幸成名多年,一身武功有极深的火候,尚不致立呈败象。

    阴阳双煞同地目露骇容。

    刁三维究竟是黑道高手,成名并非幸致,一阵慌乱后已瞧出金独白旋风手法玄诡路数,见招拆招,慢慢稳了下来,差堪打成平手。

    巧手翻天卫童向赵白二人低声道:“刁三维必死在金独白剑下,阴阳双煞也难幸免,如此便可瞧出裘观海与他们是否同路人物,金独白施展杀手之际,必遭裘观海喝阻!”

    赵鼎道:“老前辈,绫袱中物真是翡翠玉佛么?”

    卫童微笑不语。

    赵鼎白玉峰两人暗暗纳闷,但深知这位老前辈心智神鬼莫测,行事更是谋定后动,百不失一,既然不说,问了也等于白问。

    他们怎知卫童一时好奇之念揭破了一件江湖疑案倪端,却不料燕云三枭身后主使亦为心机至上,狡智多端之辈,及时改弦易辙,声东击西,故布疑阵,使自己引入歧途。

    更因照护生死之交无名叟,兼顾两难,让燕云三枭失去下落,本意燕云三枭无关宏旨,料主使人必然露面,事后与无名叟商讨,便料定其中必非简单,也许引起一场轩然巨波,遂重新拟定对策,务使水落石出,却已慢了一步,内心悔恨不已。

    这时,阵中已起了变化。

    只听刁三维大喝一声,在金独白漫空指影中飞腾而起,半空中急如车轮一转,头下足上,双掌吐出如山劲力压下,双肩疾振,十七柄柳叶飞刀离肩射出,风助刀势,宛如撒下没空银雨,急漩打下。

    金独白哈哈狂笑声中身形暴腾,一柄青红剑已离肩飞出,长虹飞卷,震起万朵金星,把柳叶飞刀悉数击落。

    阴阳双煞不由大惊失色,如不及时出手相助,刁三维必丧命在金独白追魂三绝剑下,双双离地掠出,肩后奇形兵刃锯齿万刃刀已应手挥出。

    只听两声娇叱,叶玉蓉程映雪二女早瞧出阴阳双煞必然猝袭出手,早在二婢手中取过长剑,双煞身形甫动,二女立即飞出狙截。

    阴阳双煞不料有此,被二女剑势划破左臂,血涌如注,落地又穿空飞起,邺乾喝道:“贱婢,老夫与你誓不两立!”迅如脱弦之弩掠出庄宅之外而杳。

    刁三维亦惨遭金独白追魂三绝剑势尸分数截堕在场中。

    裘观海面色微变,暗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异日若不除之,终成祸患。”

    金独白收剑谢了二女一声,目注裘观海朗声道:“在下此来非为觊觎红镖,还请展视绫袱中物,倘非玉佛,在下立即抽身,至于在座武林朋友有无异样,在下不敢作主!”

    裘观海略一沉吟,颔首应允,立即高声询问座上群雄心意如何。

    群雄目睹血淋淋场面,自忖纵有非分之想,但武功犹逊刁三维及阴阳双煞,徒遭杀身之祸,均同声附和金独白之意为意。

    巧手翻天卫童却在暗中观察群雄神色,忽面色微变,暗中一怔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不是燕云三枭么?任凭你等易容巧妙,却难逃老朽神目如电!”忙向赵鼎白玉峰二人低声道:“此间事了,老朽须他往料理一件紧要大事,二位谨守老朽之嘱逐步施为,不得违忤!”

    赵白二人道:“晚辈遵命。”

    这时,裘观海缓缓解开绫袱,显露出一只极好光漆涂汰乌亮木箱,并镌刻百鸟献寿图文,绘以金漆,精致无此。

    裘观海在身旁取出一枚锁匙,启箱开盒,群雄亦趋前围视。

    群雄屏息凝神,鸦雀无声,数十百道锐利眼神注视在木盒上。

    只见裘观海一打开盒盖,不禁目瞪口呆,面色大变。

    原来盒内呈现一尊佛像,却非翡翠,而是石雕,琢工粗糙,慧眼朱笔涂绘,暗红无光。

    金独白向叶玉蓉程映雪二女道:“显然裘局主也不知调了包,引我等误入歧途,我们走!”

    程映雪道:“那与镖主大有关系,不可不问个清楚明白。”

    裘观海长叹一声道:“不瞒姑娘,在托镖之初已点视箱中之物,确系珍珠玛瑙古玩珍品,送至京城镇北侯府,箱内珍物逐笔登载记录两份,彼此分执。”说着取出一份录证,送递叶玉蓉接道:“姑娘一瞧便知老朽之言不假!”

    程映雪接过略一展阅,即向叶玉蓉道:“蓉姐,我们走吧!”并向裘观海致歉,转身率众而去。

    一刹那间,江湖群雄走了一干二净。

    三阴绝户掌蓝仲威道:“局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裘观海神态震-,宛如天坍下来一般,木立如鸡,半晌,黯然一笑道:“昨晚老朽与你们亲自启钥逐件检视这箱珍物,怎么变做一只石佛?”

    众镖师面面相觑。

    蓝仲威道:“属下方才还以为是局主妙计退敌,临时易换这具石佛以之却敌,不料”又疾转言道:“局主目前计将何出?是否已知偷盗红镖之人来龙去脉。”

    裘观海面色一寒,道:“此谅系内贼所为?从此刻起你等不准擅离一步,待老朽查明后方可决定追回原镖!言毕负手快步独自进入大厅而去。

    金鹰镖局一群武师面面相觑,窃窃私议,宛如大祸临头感觉。

    不错,在裘观海说来,有生之年从未遇上如此棘手难题,多少惊涛骇浪无不经历过,就没有这一次如此复杂悬疑,简直束手无策。

    这不得不钦佩卫童心机缜密,无异击在蛇身七寸上,令裘观海无法动弹,裘观海既不能赶向镇北侯府查证有无某人托镖送献侯府,更因有收执在托镖人手上,即使倾家荡产也不敷偿赔。

    最使他惊心骇魄的是江湖传言谓裘观海与江华岳及燕云三枭同是一丘之貉,本门隐秘竟为外人探知,如此一来,他非要罹受不测之祸。

    裘观海进退两难,本应遣人追踪金独白,因金独白吐露自己与江华岳及燕云三枭本是同道,在金独白身上必可找出端倪,但红镖盗失,显由内奸所为,不禁旁徨无措,连声叹息。

    三阴绝户掌蓝仲威忽迈步走入厅内,向裘观海道:“属下方才问过镖局上下昨晚戒备严密,并无风吹草动,如说内贼绝无可能”

    裘观海厉声道:“难道飞走了不成?”

    蓝仲威道:“红镖乃局主亲自查视看护的,而且随身不离,方才众目睽睽局主又亲自启钥,可见木箱及锁均是原物,属下等因此大惑不解!”

    裘观海不禁一呆,沉思良久,道:“如此说来,木箱铁锁均为同式同款,可见可见”

    蓝仲威道:“可见盗镖人亦是托镖人,不过局主随身不离,此人是如何下手的?属下为之大惑不解。”裘观海老脸赧然通红,长叹一声道:“裘某也茫然不解何能盗易原镖,裘某方寸已乱,请问贤弟有何良策?”

    蓝仲威道:“属下方才忖思良久,盗镖人目的仅志在将金鹰镖局在江湖上无立足之地,似与翡翠玉佛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过其人心计歹毒,故布疑阵引向歧途,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裘观海不由自主地心底泛起一股奇寒,面色大变,猛一顿足道:“迄至目前为止并无丝毫线索可循,诚如贤弟所言,我等不能盲目结怨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蓝仲威道:“难道局主不能从托镖人身上追查么?”

    裘观海摇首道:“不能,托镖人亦非正主,也是受人之托奉命办事而已,说不定就是官府中人,接下红镖后便已点明箱内之物定下字据彼此各收执一份,张扬出去非但自速其祸,更使金鹰镖局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今之计,我等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在此守株待兔,下下之策也是上上之策!”

    蓝仲威想了一想,哈哈大笑道:“果然妙计,属下自愧不如。”

    裘观海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渐入卫童巧计泥淖中无法自拔

    巧手翻天卫童暗随着燕云三枭进入浏阳高升老栈,毗邻而住,一板之隔,话语举动均无何隐秘。

    燕云三枭由店小二接入房内后,玉面狐杜奎道:“小二,有什么现成的酒菜赶紧送来!”

    店小二诺诺连声而退,甫出房门只见卫童翩然闪入,示意自己噤声,刚溜出口边的话倏又咽了回去。

    卫童拉着店小二避入后厢,取出一绽纹银塞入店小二手中,低声道:“老朽长沙府总捕头,奉命查案缉捕江洋大盗。”随即附耳密语良久。

    店小二急急连声应允,答道:“小的无不遵命!”

    卫童身形闪得一闪,迅即杳然。

    店小二把酒菜送入燕云三枭房内,杜奎道:“小二,店内还有什么人住下?”

    三枭都是独行大盗,经验老练,行事异常谨慎。

    小二躬身禀道:“小店傍晚时分旅客才先后投宿,鸡鸣破晓即行离去,大白天里很少住店,眼前只有三位大爷,别无他人。”

    雷九云哈哈大笑道:“那我等可猜拳行枚了,稍时还有叫几个粉头左拥右抱乐上一乐。”

    杜奎挥手示意命店小二离去后,低声道:“小弟尚须侦明小二之言是否是实,去去就来。”言毕一闪而出。

    须臾杜奎回转,证实了小二之言不虚,遂开怀痛饮,杜奎长叹一声道:“杜某只觉裘观海已陷入危中,我等虽不知他所保的镖究系何物,但当众启钥展视却变了一尊石像,与我等遭遇一模一样,为此杜某不胜忧心我等处境之危。”

    劳品点点头道:“瞧裘观海当时神情不胜骇然,似箱内之物被偷天换日易换而去,手法与玉佛如出一辙,莫非同是一人。”

    杜奎颔首道:“看来,裘观海与我等一样,身不由主,暗中已受门主所控!”

    雷九云冷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眼前江湖谣传甚盛,燕云三枭已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为正邪双方所难容,行迹不慎之祸,与其躲躲藏藏,反不如投入天竺,携带玉佛作为晋身之阶。”

    杜奎闻言不禁精神一振,目中神光大盛,笑道:“果然好主意,我等返回大罗山藏处起出玉佛投身天竺。”匆匆计定,决在午夜离去兼程赶往韶州。

    天色渐暗,暮霭苍茫,投入顺吉老栈旅客相继而至,顿增繁嚣嘈杂。

    川堂内一张方木桌聚坐四个彪形大汉,大碗酒大块肉,豪兴逸飞,嗓门宏亮如雷。

    杜奎只听得一人道:“金鹰镖局裘观海不愧老谋深算,狡诈如狐,把红镖当众亮开,竟说是为人盗去,如今传讯同道相助追寻下落,殊不知他施展的却是障眼法。”

    另一人道:“朱老师说他原镖未失么?”

    “不错,”那人答道:“风声现已传闻,无任何隐秘而言,此乃金鹰镖局自身之事,除非觊觎他那所保的红镖!”

    “红镖究竟保的何物?”

    “传说纷歧,人言人殊,但眼前一项传言却断然可信,并非金鹰镖局所说的珍器玉玩,而是震荡南天武林的翡翠玉佛。”

    “这话不可听信,此岂非欲盖弥彰,任何物件均可用人混淆他人耳目,何必用那石像。”

    “这就是裘观海高明厉害之处了,燕云三枭现扮作金鹰镖局镖师,这趟镖就是三枭所托!”

    房内燕云三枭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忐忑不宁,只觉其中必有蹊跷,难道黄雀在后翡翠玉佛为人窥知,在藏处起出了么?”

    卫童也在房内,轻酌浅饮,暗道:“燕云三枭势必非回大罗山不可了!”

    午夜一过,万籁人静,燕云三枭悄然离店而去。

    巧手翻天卫童得道多助,缴约甚多武林同道好友暗中依计行事,两月来经过慎密筹划,只觉布署业已就绪,只要逐步施为,时机一至必可水落石出。

    他安下了一着好棋,就是金鹰镖局裘观海,使之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六合帮必陷入慌乱,非短短时日可以澄平,趁此返回岭南一趟,探望无名叟及叶一苇,更重要的是,必须查明燕云三枭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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