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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海涛,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灵猕霍元揆与铁笔震九洲田非吾相偕到来。

    群雄听得于冰之言,纷纷猜测梁丘皇是何诡计,只有巧手翻天卫童默然沉思不语。

    半晌,巧手翻天卫童才长叹一声道:“梁丘皇真个狡滑多智!眼前卫某虽无法猜出梁丘皇真正意向,但必有异谋!”

    这些江湖奇人,武林名宿无不见多识广,才智极高,都无法猜测出梁丘皇有何异谋。

    忽闻报知叶一苇一行到来,群雄不禁大喜,纷纷出迎。尤其是狄云凤闻得此讯,不由心花怒放,立时率领七婢、唐嬷嬷、李如霸抢先而出。

    时已严冬,户外大雪纷飞,狂风怒啸,奇寒刺骨,白茫茫的一片,分不出哪是天哪是地,湖面亦封冻覆盖在积雪盈寸之下,刺眼眩目。

    大厅内门窗紧闭,炉火熊熊,温暖如春。

    叶一苇恢复了本来面目,玉树丰神外更添了奕奕英气。

    他们聚商梁丘皇因何匆促离开五行院之故?

    叶一苇道:“于堂主,飞鸽传书一共传了几次?”

    于冰道:“四次。每隔七日一次,然而都是原书带返,是以老朽才断定梁丘皇已离开五行院了。”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少侠知道那是一只异种奇鸽。其实非是,由梁丘皇亲自豢养,此鸟非发现是梁丘皇本人,决不飞下。由是可见梁丘皇如为避免为人追踪找出其藏身之处,绝无可能出此一策。”

    叶一苇点点头,飞鸽四次,四七廿八天,计算日期共有一月有余了。

    在此期间,他去过九指雷神桓齐后再赶往岭南自己读书之所南华寺内寻获母亲所说的返魂珠及无字秘笈。

    他前往莫潜栖身之处并拜见恩师无名叟,起出了翠玉古佛,师徒两人潜心推究玉佛珠笈之秘,两次深夜返回双燕堡秘晤其母,不让叶玉蓉、程映雪知情,玉佛珠笈之秘非短短时日可悟彻奥秘,其师催促叶一苇赶回白水湖,一有眉目,无名叟自己亦须赶来。

    叶一苇此刻沉思良久,目中忽泛出湛然神光。

    狄云凤见状,道:“苇弟你猜出来了?”

    叶一苇点点头道:“小弟臆测之词,恐不足为凭,无法宣诸于口。”

    狄云凤嫣然笑道:“苇弟,你且说说看。”

    只听叶一苇慢条斯理说出一番话来。

    群雄均凝耳倾听。

    自北天山之役,梁丘皇因功亏一篑,佛门之宝仅三得其一,忖念本身武功不足以旷绝天下,独霸武林。是以暂且隐忍,居心积虑探觅其他三宝下落,此其一。

    梁丘皇因妻儿陷身在番酋呼延罕下,不得已虚与委蛇,其实同床异梦,他知即是番酋进了中原,得了天下,未必让他自己武林称霸,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梁丘皇深明斯理,不愿真心相助呼延罕,此其二。

    因是之故,梁丘皇只觉武功不足以独霸天下,乃退而求其次,谋取苗疆不解奇毒,虽侥幸事成,但未能寻出解救之药,不得已留下苗疆少主郗南鸿性命,在郗南鸿身上或能找出解救之法,种种之故,哪知燕云三枭误事反引起轩然大波。

    梁丘皇次此匆匆离开五行院秘不为人知。决非逃离,从而料出两点理由,首先梁丘皇身后必有一幕后主使人,此人虽无人得知,但可猜出必是朝中居心不轨的乱臣贼子。

    其次,梁丘皇离开五行院藏身隐秘之处习练一宗怪异武功。

    无论如何,此乃猜测之词,但必须找到梁丘皇真正下落知其意向。

    巧手翻天卫童哈哈大笑道:“苇侄猜测与老朽尽同。”

    群雄计议之后,定出双管齐下之策,一面怂恿金塔寺天象活佛改以常鸿年为首群邪,不宜观望,全力攻击五行院以防梁丘皇逃遁,另外命于冰散布谣传,谓梁丘皇势穷力拙,意欲逃走,携同妻儿隐迹天涯,使幕后主使人对梁丘皇信心摇动。

    铁笔震九洲田非吾道:“此计甚好,但双燕堡、拥翠山庄、长沙金府、桂林澄波邓府奉梁丘皇之命无事生非,与各大门派借故寻衅,必须谋取对策。”

    卫童道:“群龙无首,必各个击破,卫某已请九指雷神桓齐相助,定可无事。”

    户外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屋内温暖如春,酒宴盛开,猜拳行令,豪笑盈耳

    正酒酣耳热之际,丐帮天地二老老大辛铁涵忽按杯面色微变。

    薛海涛见状诧道:“老大,你是怎么样了?”

    辛铁涵道:“愚兄似听见户外传来一声长啸,恐系本帮弟子。”说着,倏地长身一跃,翻身飞出,一掌震开厅门,疾逾飞鸟后由天井穿起。

    薛海涛如影随形般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群雄不禁怔住。

    转瞬之间,天地二老如狂风般前后掠入,辛铁涵胁下挟着一人,似受重伤,正是丐帮高手胜太乙。

    薛海涛疾掠在叶一苇身前,急附耳密语几句。

    叶一苇面色微变,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屋外而去,距屋外十余丈外负手凝立,任凭鹅毛般雪片涌袭恍如无觉。

    远处忽现出豆大黑影,身法不疾不徐走来,渐见那是一个长发披肩老叟,目光惨绿阴森,貌像狞恶,一袭宽大黑衫在狂风中瑟瑟飞舞,肩头披着一束卷擂锦旗,另一边披带一柄恶鬼手。

    老叟察觉叶一苇负手巍立在雪地,用湛蓝眼神凝注在自己一瞬不瞬,不禁冷笑道:“小娃儿,你瞧什么?”

    叶一苇微笑道:“在下这栖凤洲上从无陌生人来访,老丈为何冒着偌大风雪驾临敝处?”

    老叟眼中碧光大盛,阴恻恻冷笑道:“老夫一向眼中不揉砂子,小娃儿你这是明知故问。”

    叶一苇故作一怔,诧道:“这是何意?”

    老叟厉声道:“你明知老夫来到,不然你因何在雪地负手伫候?”

    叶一苇正色道道:“老丈说话未免太奇了,在下在此等候拙荆回还,于老丈何干?”

    老叟此刻才发现了巴掌大小的雪片尚未近得叶一苇身上,便化为乌有,叶一苇全身上下不见一丝水迹,心头不禁大感骇异,目露惊容道:“老夫几乎失眼了,想不到小小年岁竟有如此精湛的内家武功!”

    “不敢,请问老丈来意?”

    “老夫追踪一人来此。”

    “谁?”

    “胜太乙。”

    叶一苇故作茫然,摇首答道:“未曾见过,在下从未涉足江湖,胜太乙是何来历?与老丈何怨何仇?”

    老叟似已不耐,厉声道:“老夫明明瞧见胜太乙由此方向逃来,怎说未见,老夫要搜!”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老丈远来是客,在下自当竭诚招待,如果说搜,恼了在下,必有来无回。”

    老叟闻言不禁放声狂笑道:“小娃儿,你知否老夫是什么人?”

    “不知!”

    老叟眼中逼射慑人心神惨绿光芒,反腕取下肩头束卷锦旗,迎风一展。

    叶一苇眼中一亮,这才瞧真了那是一面巧夺天工,五彩缤纷绣织锦旗,白绣一具鬼王下跨风虎,虎身金黄,狞牙张目,粉红云雾衬以黑底,鬼王肩头以下是只骷髅,两只鬼手,各掉得一掉,只有“搜魂”“追命”二字,鬼王二眼泛出碧绿光芒,虎眼晶蓝,并非绣织,敢情那是真的珍珠,尤其是珠色蓝碧,堪称稀世珍品。

    这面旗帜老叟随身多年,色泽鲜明,并无一丝陈旧,可见亦非一般的丝线绣织。

    叶一苇赞道:“好精巧的绣工,的确不是凡品!”

    “你真的不识此旗?”老叟两只碧眼睁得又圆又大,沉声接道:“此旗叫做”说此狞恶的面色上泛出一丝异样的笑容,摇摇首道:“这也难怪,你能有多大年纪?此旗有四十年未在江湖上显露过。”

    叶一苇淡淡一笑道:“看来,老丈也有四十年未在江湖上露过面。”

    老叟面色一寒,厉声道:“这旗名唤鬼王令!”

    “在下还是头一回听过,孤陋寡闻,请勿见怪,老丈何妨见告来历姓名!”

    “老夫搜魂阎罗匡散。”

    “好,在下现在知道老丈的姓名了,请问来意?”

    “老夫不是方才说过了么?”

    “追踪胜太乙?”

    “在下也曾说过不识胜太乙其人,他是否与老丈有仇?”

    “无仇!”

    “有怨?”

    “无怨!”

    “追踪则甚?”

    搜魂阎罗匡散厉声道:“小娃儿你问的太多了,你知否老夫禁忌?”

    “不知。”

    “目睹鬼王令者必死无疑。”

    “未必!”

    匡散不待叶一苇话落,右掌疾出如风。

    瞬眼之间,叶一苇四周现出一片密集如潮的掌影,挟着刺肤阴气逼来,端的快极奇极。

    那搜魂阎罗匡散掌法委实奇绝无此。

    漫天掌影挟着银龙飞舞的雪花罩没了叶一苇的身形。

    蓦然——

    只听一连串叭叭双掌撞击脆响,搜魂阎罗匡散怪叫一声,叶一苇身形冲霄而起,飘落在七八丈外。

    匡散目泛惊惶之色道:“小娃儿真有你的,但你中了老夫的阴寒掌罡,一个时辰后必然血凝、髓冻而死。”

    叶一苇摇首道:“这也未必。”

    “真的?”

    “故作大言于在下无益有害,何必拿性命当作儿戏,老丈不信,在下可在此站立一个时辰!”

    搜魂阎罗匡散目光炯炯凝视了叶一苇一眼,道:“这话老夫相信,老夫方才动了怜才之念,未竟全力,不过老夫一击不中,绝不再击,但你必须说实话。”

    “说何实话?”

    “老夫追踪胜太乙之故,风闻佛门三宝由燕云三枭获得,潜来这白水湖内卅七处洲渚,胜太乙乃丐帮高手,奉两个老不死之命侦出燕云三枭藏匿之处,是以老夫追踪其后。”

    “哪两个老不死的?”叶一苇明知匡散所指何人,但故作不知。诧道:“佛门三宝在下略有耳闻,但老丈为谣传所误。”

    “两个老不死的乃丐帮天地二老辛铁涵、薛海涛。”匡散嘿嘿冷笑道:“老夫生平行事决不捕风捉影,盲目从事,怎会为谣传所惑。”

    叶一苇朗笑道:“据在下所知,佛门三宝实落在五行院梁丘皇手中,现黑白两道群雄无不闻风赶往五行院山外谋夺三宝,一场血腥浩劫一触即发,老丈来此莫非中了他人移花接木之计?”

    搜魂阎罗匡散闻言不禁一怔,喃喃自语道:“这不太可能吧,老夫在旅邸亲耳听得邻座一双丐帮弟子之言,老夫自这两人身上一路追踪,连伤十三名丐帮门下,他们临死之前之言,丝毫不差,怎会有假?”

    叶一苇闻得搜魂阎罗匡散伤害十三名丐帮弟子,不禁心头暗暗怒火上涌,但仍故作平静,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受愚者不仅老丈一人了,他们如此效法,恐意在引开老丈等人,以免难阻!”

    狂风大雪中忽传来一声银铃语声道:“相公!”

    一条娇俏身影疾掠在叶一苇身前落下,正是苹儿。

    苹见绒帛扎首,身穿一套翠绿袄裤,肩披一柄长剑,手提着一花布包袱,晶澈双眸望了搜魂阎罗匡散一眼,道:“相公,贱妾发现甚多江湖人物似向白水湖奔来,无意听见为了佛门三宝追觅燕云三枭藏迹之处。什么佛门三宝,你知道么?”

    叶一苇摇首答道:“不知。”说着目注搜魂阎罗匡散,抱拳一拱,笑道:“在下夫妇不愿涉身武林是非,暂且告辞。暇时老丈如不弃请光临舍下,自当扫榻相迎。”转身与苹儿掠向住处而去。

    这时,搜魂阎罗匡散倒真个没了主意,看来此年轻人从未涉身江湖之言不假。自己偌大名望,四十年前阎王令一现,群雄慑伏,神鬼皆愁。这年轻人竟漠然无知,毫不动容,尤其一身武功已臻化境,不禁生起英雄老去,无限沧桑之感。

    匡散卓立在强风狂雪中慢慢束卷阎王令插回肩头,碧绿慑人眼神渐敛,陷入一片沉思中。

    蓦地——

    隐隐听得四面八方随风传来振吭长啸之声,此起彼落,稍时更见清晰,不言而知似向栖凤洲而来。

    果然茫茫风雪中掠来数十条身影,原要扑向叶一苇所居的庄屋大院而去,却发现搜魂阎罗匡散屹立在雪地中,不约而同的,大半均纷纷扑向匡散而来,仅有寥寥数人奔望庄宅。

    来人似发出一声惊噫。

    其中敢情有人识得搜魂阎罗匡散。

    来者数十人多半均是卓著盛名的黑白两道雄杰巨擘。

    搜魂阎罗匡散冷冷一笑,眼中逼吐惨绿慑人神光,令人不寒而。

    室中群雄俱已撤出一空,仅剩下叶一苇、苹儿两人,尚有稚龄婢童四人。

    叶一苇两人返转宅中,苹儿便告知叶一苇为何胜太乙逃来之由。

    丐帮已分为两派,由于风尘三恶丐无故失踪,自然疑心到胜太乙及天地二老身上。

    更因佛门三宝盛传江湖,几乎无人不知,如果获得三宝便可霸尊武林,自燕云三枭谣传已逃隐云梦沼泽,贪妄者无不在追踪三枭藏身之处。

    天下事往往无巧不成书,胜太乙侦知黑白两道群雄不知从何听说燕云三枭藏身在白水湖,不禁大惊,急急赶来。一面授意心腹亲信如有万一,不妨实说燕云三枭似确藏身在白水湖周近,一面却兼程赶来,不料竟遇上搜魂阎罗匡散。

    匡散故意放胜太乙一条生路,暗暗尾随,胜太乙居然无觉,竟无辜连累了十数名丐帮门下,待惊觉已属过迟,但侥幸身负重伤绕途迷惑匡散心意,才得抢先一步赶至。

    当然事机匆迫,苹儿仅寥寥数语,叶一苇无法明白详情究竟。

    忽闻一声阴森澈骨冷笑传来,数条身影如狂风卷了入来,现出六个装束怪异黑道凶邪。

    其中一人是一狐媚淫荡少妇,高髻拢云,雪肤凝脂,瑶鼻樱唇,水汪汪双眸凝视在叶一苇面上,勾魂夺魄,唇角含笑,身着一袭白袄黑裤,外披粉红大氅,垂腰似柳,俏生生地明艳动人。

    其余五人老少不一,面像阴沉。

    苹儿见此少妇眼神淫荡,暗叱道:“无耻贱婢该死!”

    只见一头梳羊角发髻的老道,冷哼一声道:“燕云三枭何在?”

    叶一苇道:“死了!”

    “死在何人之手?”

    “此人尚站在门外雪地中,难道道长有目无睹?”

    “佛门三宝咧?”

    “也为此人取得!”

    “两位因何让此人安然离去?”

    叶一苇冷笑道:“道长尽问些无关痛痒之事则甚?时机稍纵即逝。若此人鸿飞杳杳,道长等岂非徒劳跋涉。”说时一牵苹儿皓腕,不待话落,身形电闪望屋外掠去。

    屋内群邪料不到叶一苇、苹儿两人身法如此之快,不禁相视了一眼,同时追出。

    叶一苇、苹儿形影已杳,风雪茫茫中但见搜魂阎罗匡散仍屹立在雪地上,黑白两道群雄散立周围,却不敢近前。

    匡散目光瞪视在一秃顶长须,面如火枣的老者面上,阴阴一笑道:“老夫只道昔年相识俱已凋零,不料你赤面祝融廉化仍在人世,你是否仍需向老夫索回昔年过节?”

    赤面祝融廉化早发现搜魂阎罗匡散,不禁惊噫出声,此刻抽身已是不及,强颜嘿嘿冷笑道:“匡老儿,有道是卅年风水轮流转,你我一别至今四十寒暑,那鬼王令恐难再威震武林,号令江湖了。”

    黑白两道群雄听得鬼王令不由心神一震,至少他们都耳闻流传。

    那羊角道者六人先后电疾风飘掠至黑白两道群雄中,问出面对赤面祝融的老叟即搜魂阎罗匡散,妖冶媚荡少妇狐媚一笑道:“诸位均畏惧匡散么?”

    有人立时应声道:“不是畏惧,而是无意树此强敌。”

    少妇道:“匡散已将燕云三枭诛戮,攫得佛门三宝。”

    她乃江湖著名的淫邪,桃花娘子齐晓春。

    “齐姑娘,此言可是真话?”

    “信与不信,只听匡散说话便知真假。”

    只听搜魂阎罗哈哈狂笑道:“廉化,你胆子委实不小,老夫照样可使你在掌下断魂。”说时一掌抓出。廉化面色一变,倏地飘闪开去。

    岂料搜魂阎罗匡散掌势如影随形而至,一把扣在廉化肩胛上五指深嵌入骨。

    廉化禁不住厉叫一声,轰的周身冒出一蓬烈焰,他知道在匡散手下绝无幸存之人,倘非如此难以死中求生。

    要知廉化火器在武林中称尊,威力强大无匹,烈焰一闪,顿时搜魂阎罗须袍燃烧起来,匡散慌不迭地松开五指在雪地中一滚,压熄跃身立起,不料廉化在此一瞬眼功夫穿空疾射而去。

    只见一团火球疾如流星远隐入茫茫风雪中不见。

    忽闻一个白眉老僧高喧了一声佛号,合掌走前道:“匡擅樾偌大年岁依然改不了当年好杀习气,请问擅越也是为了佛门三宝而来么?”

    “老夫好杀,但绝不妄杀,不错。”匡散冷冷一笑,目注白眉老僧道:“老夫是为了佛门三宝而来,却非意图争霸武林,无敌天下。”说时潜龙升天拔起,身形奇快御风而去。

    白眉老僧面色一变,喝道:“快追!”

    群雄纷纷腾身追下。

    仅有桃花娘子齐晓春留在原处不动。

    羊角道人道:“齐贤妹,你真相信这一对少年男女的话么?”

    齐晓春道:“不相信也得相信。”

    “噫,齐姑娘,你向来抱着眼见犹恐是伪,耳闻岂可当真,这次你倒是坚信不疑,莫非你看上了那年轻美貌郎君了么?”

    说话的是一五旬上下怪人,顶上疏疏落落几根头发,却扎着一根冲天辫子,面肤红里透白,下颔洁净无须,生就一付童颜,嗓音尖锐,且五官不匀,两眼眯成一条缝,怎么看也不顺眼。

    桃花娘子齐晓春粉靥一红,嗔道:“胡说,那搜魂阎罗匡散先我等而来,佛门三宝如未得手,他岂可就此离去。”

    “不错,齐姑娘之言是极,但三宝中有一翠玉古佛,携带不易,瞧不出匡散放置何处?”羊角道人目露诧容道:“这一点贫道心内尚疑惑难解。”

    齐晓春道:“所以小妹留下想问个清楚明白。”

    “问谁?”

    “那一双年轻男女。”

    六人同的掠向庄宅而去。

    大厅内仅有叶一苇一人在负手踱步,发现齐晓春等六人掠入厅内不禁一怔,道:“六位为何去而复返?”

    齐晓春媚笑道:“公子方才说的此人诛毙燕云三枭,得去佛门三宝,究竟是何来历?”

    叶一苇双眉微微一皱道:“姑娘明知故问,此人就是昔年威慑江湖的搜魂阎罗匡散!”

    齐晓春手撩云鬓,笑道:“公子说得一点不错,他就是搜魂阎罗匡老儿,但我等未曾察觉匡散携有翠玉古佛!”

    叶一苇轩眉哈哈朗笑道:“难道姑娘六位未曾听说过燕云三枭奉命去双燕堡前后经过情形么?”

    六人互望了一眼,齐晓春道:“我等均听说过。”

    “这就是了。”叶一苇道:“燕云三枭奉命带去双燕堡的是尊翠玉古佛赝品,天眼内红珠亦非返魂珠,而是毒珠。真正的翠玉古佛仍在五行院主梁丘皇手中,三枭误了大事,自知有性命之危,所以逃来栖凤洲隐藏,匡散因未到手真品,一怒将三枭诛杀,意欲向梁丘皇当面索取。”

    “这么说来,翠玉古佛仍在梁丘皇手中,那其他二宝咧?”

    “亦为梁丘皇取得。”

    六人不禁一呆,头扎冲天辫子怪人尖声尖气道:“我不信,当时梁丘皇又是为了何命燕云三枭去双燕堡?”

    叶一苇朗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耳。双燕堡少主罹了不解之毒,无法可解,燕堡主自知无法隐瞒,亲自赶往五行院请罪,并献出返魂珠及一册秘笈,乞求赐药解救其子。”

    “公子为何知道如此清楚?”

    “那是燕云三枭临死之前告知在下!”

    齐晓春诧道:“公子不是匡老鬼同路?”

    “在下与他风马牛漠不相关,他早来一步,在下晚来一步罢了。”

    齐晓春望了五邪一眼,道:“那匡散为何站立在宅外雪地中沉思不走?小妹至今仍猜测不透。”

    叶一苇道:“这个在下知道。”

    “公子知道?”

    “匡散恐惧梁丘皇无形不解奇毒,是以举棋不定,首鼠两端。”

    “哦,原来如此!”齐晓春道:“公子同行少女咧?”

    “在下胞姐已先一步去夏口了,为了守候一位同道好友在下仍留此稍候。”

    头扎冲天辫子怪人道:“那燕云三枭尸体何在?”

    叶一苇面色一沉,道:“放在宅后墙角。”

    怪人一双眯眼,倏地睁开,凶芒如电,冷冷笑道:“尊驾请带路。”手出如风,五指疾如电闪扣向叶一苇左手腕脉。

    哪知叶一苇左腕疾翻,五指反先扣住怪人腕脉要穴。

    怪人只觉逆血攻心,右臂酥麻,不禁面色转变。

    齐晓君怒目向怪人喝道:“陶兄岂可如此无礼!”尚未转向叶一苇求情,叶一苇哈哈大笑道:“你这凶邪早就该死了。”右腕一松。

    叭的一声,怪人颊上挨了一记重掌,叶一苇身形疾晃出得厅外掠去。

    这一掌挨得真重,怪人皮青脸肿,牙齿迸落,唇角溢出腥红鲜血。

    齐晓春顿足骂道:“打得好,真是误事的蒋干。”

    怪人眼冒金星,气血逆涌,半晌方才神定,气极尖声叫道:“齐贤妹,愚兄一番好意,擒住他任贤妹为所欲为,想不到好心却没好报。”

    齐晓春冷笑道:“小妹的事一向自有主张,不容越俎代庖。”

    羊角道人忙道:“事过境迁,无须妄动意气,此人年岁虽轻,身手之高并不在我等之下,日下若有见面之日,一掌之仇恐难索偿。”

    陶姓怪人咬牙尖叫道:“陶某如不将这小辈磔尸寸裂,誓不为人。”

    齐晓春花容一变,手指戳在怪人鼻尖上,冷笑道:“你敢!陶龙,他若有损一根毫发,小妹唯你是问!”

    陶龙伸了伸舌,不敢再言,深知这位齐大妹子习性,惹翻了她,准吃不完兜着走。

    羊角道人咳了一声,道:“眼前我等何去何从?”

    齐晓春道:“去五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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