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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停，陆书墨便下车，我看到他走近不远处的药店，出来时手里端着杯热水，我心里有些微妙。</p>
水是给我的，温热的液体涌入身体，也温暖了毫无暖意的心。</p>
即使恨，也忍不住去贪。</p>
陆书墨拆开买来的碘伏跟棉签：“手伸过来。”</p>
我没有动，他将我左手拉过去，他的手一直都是这样，温暖得刚刚好，也是让我贪婪的的温暖，他把我的手搭在他腿上，用棉签沾着碘伏轻轻擦着刮破皮的位置。</p>
冰凉的瞬间还渗着疼痛，他似预料我会抽回手，立刻捏紧我手：“很快就好了。”</p>
“疼。”我低声控诉。</p>
“那我轻点。”</p>
“疼。”</p>
“乖……，很快就好。”</p>
这话接得，有些奇怪。</p>
我都感觉到了前面宁祥古怪的看过来，我……。</p>
那个乖字，像道雷在我耳边炸开，另一只手，我一句话都没说，即使他力气突然变大，压在伤口上，我都沉默不语。</p>
余光打量着这个男人，发现我对他的认识，从来只有旁边的这张脸，他会弹吉他，我居然不知道。</p>
他手机嗡嗡嗡的在响，我看见他皱着眉拒接。</p>
电话那边的人锲而不舍，刚挂断，又继续打。</p>
“宁助理，我住在嘉逸酒店。”</p>
刚说完我住的地方，就听到陆书墨说：“抢你包的人抓到了，东西已经放在我住的地方，你不要？”</p>
“那，打扰了。”</p>
车子平稳前进，好像，他住的地方很远，望着车窗外陌生的街景快速退后，耳边突然被什么挠了下，就像只兔子尾巴扫过去，紧接着，肩上便一沉。</p>
望着肩上突然靠着的头，我愣了愣。</p>
陆书墨什么时候睡着的？向来睡觉安稳，连姿势都不换的人，今天怎么会歪向我这边？</p>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推开，就听见宁助理说：“陆总昨晚忙到三点，给林小姐添麻烦了。”</p>
我扯唇僵笑下。</p>
他呼吸的声音犹在耳畔，一深一浅，我闻到他身上我最喜欢的味道，曾是我赖以入眠的味道，他不在我身边，我像有恋物癖一样，抱着他的衣服才能入睡。</p>
我怎么痴恋这个男人到这个份上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p>
眼皮越来越沉，我疲惫的闭上了眼。</p>
自从回国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应接不暇的意外让我疲惫不堪，许是太安静了，他呼吸的声音那么有频率就像催眠曲，我渐渐睡了过去。</p>
身体像置身云端，陷入一片柔软之间，我睁开眼，撞入一双深邃淡漠的眸中，一个激灵立刻回神：“抱歉。”</p>
推开他，自己坐起来才发现我在床上。</p>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突然想到跟景昊焱的约定，我急忙下床穿鞋子边问：“我的包在哪里？”</p>
陆书墨眉头微蹙，抿着唇指了另一边。</p>
是我的包。</p>
拿着包先把里面东西检查，计划书，钱包，手机都在，心跟着松了口气：“那我不打扰了。”</p>
陆书墨在这住的是总统套房，一面房间全是镜子，能看里面所有景象，我莫名觉得不适，跟他不是没有单独呆过，可我总感觉不太径，也不清楚这种不对径来自于哪里。</p>
把所有东西重新装回包里，因为想要快点离开，所以胡乱一塞，‘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p>
低头一瞧，我心都跟着一紧，是景昊焱最后塞给我房卡，我现在才看到房卡上的标志，跟此时我所在的酒店一致。</p>
大脑嗡了声，立刻要将它捡起来。</p>
一只干净的大手快我一步，我的手掌覆在他手背，心脏跟着缩了一下。</p>
“你住在里？”陆书墨白捏着房卡，疑惑的注视我：“不是嘉逸酒店？”</p>
“不关你事。”我莫名心虚，伸手把房卡抢回来，慌乱的想走，陆书墨快步挡在我面前，气势冷肃的说：“说清楚。”</p>
“我没什么好说的。”</p>
陆书墨嗤笑一声：“景</p>
昊焱？”</p>
“不是！”我急忙否认，这种着急否认的态度，越像在肯定什么，等我意识到时，陆书墨的双眸变得阴鸷。</p>
他如刀削般雕刻的完美五官冷得毫无温度，我张了张嘴，又觉得有些好笑，我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p>
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前夫前妻，说得简单点，就是熟悉的陌生人。</p>
“跟你没关系。”伸手将他一推，他顺势将我人按在套房墙壁上，单手压住我肩膀，无法动颤。</p>
他说：“林希然，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p>
“那我该像什么样子？”我低笑反问：“我该跟过去一样，围着你转，为你哭，为你笑，为你愁，为你辗转难眠？”</p>
“那个林希然，被你亲手扼杀了。”</p>
“陆书墨，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是报复得不够痛快是吗？这样刻意接近，努力给我个虚幻的模样，好让我继续迷恋你，继续疯狂你，然后……。”</p>
“林希然，我可以帮你！”陆书墨打断我，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他的话让我想要笑，将我拖入地狱的他，说要帮我的也是他。</p>
他是想做什么？</p>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想要的婚姻。”</p>
我终究是笑出了声音：“哈哈哈……。”，这大概是我从小到大，听过最好笑，也是最残忍的一个笑话。</p>
可是笑着笑着，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我说：“抱歉，我不愿意。”</p>
刚说完，唇上一热。</p>
他吻了上来。</p>
似急促，似慌乱，吻得毫无章法，甚至可以用粗鲁来形容。</p>
嘴唇被磕得疼。</p>
我像具尸体，毫无反映。</p>
直到我被抱在旁边的桌面，我才用平静得发颤的声音问：“陆书墨，够了吗？”</p>
他悻悻然松开我：“林希然，我是认真的。”</p>
“那唐雨桐呢？你对她不是认真的吗？”我将衣服整理好，讽刺的反问：“你们有孩子了。”</p>
提到孩子这个词，我不由想到我曾经的那个宝宝，未曾来到这个美丽世界看上一眼，到最后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p>
拜他所赐。</p>
“事情不……。”</p>
“别再玩弄我了，好不好，陆书墨。”我闭了闭眼，深呼吸压下心头所有翻滚的情绪：“算我，求你了，我不敢回头去看我曾经有多傻，我怕自己都厌恶自己。”</p>
套房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p>
我的手放在领口，几秒后开始解最上面扣子，一颗，一颗……，先是外套，再是打底衣，很快，我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p>
“将林氏恢复原貌。”我冷冷的说：“要的话，快点。”</p>
跟谁交易，不是交易呢？</p>
我跟他之间，也只能谈交易。</p>
陆书墨走近，我闭上眼，等着他下一步……，肩上却是微沉，我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将我除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上。</p>
心里头苍凉到死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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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然，我喜欢黑色蕾丝，记得穿上再过来，我可没兴趣看你在我面前换衣服。”手机里，躺着景昊焱二十分钟发的消息。</p>
直白又恶俗。</p>
我没资格嫌弃，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p>
在陆书墨替我穿好衣服时，我就知道，这只有这条路可行。</p>
按着他说的时间点，准时来到酒店，刷卡进去，里面空荡荡的，没人。</p>
不是说在这里等我的吗？</p>
怎么不见了？</p>
正准备打电话，浴室里传出声响，我大衣里面穿着的就是他所说的那种衣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走到卖，身这一步。</p>
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也不觉得疼。</p>
吧台那里放着酒，我给自己狠狠灌了两杯来壮胆。</p>
浴室门一开，我急忙攥紧身上大衣转身……就像一盆冷水从头顶倒下，望着浑身只系着条浴巾的男人，我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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