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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书。
爱看书,爱买书。出门带上一本看一路,累了依在被摞上看困了睡一觉,连去厕所都捎上一本看。于是啊,我的家里哪哪都是书。小说,散文,诗歌,报纸,杂志,教材,画报——信手拈来。
苦了老婆。每天给我拾掇,可是怎么拾掇也供不上我“看”
那天,在灶间做饭的她突然说,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咱给你打个书柜吧,省得你乱丢了。我很高兴,随即批准了。
做木匠的叔伯弟弟责无旁贷。买料,设计一手包揽。我沉浸在即将有书柜的喜悦里,一个月过去了,除去买来的那一堆木料,一桶胶漆外,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催了三两次,没空,说先给我一个纸箱子将就着吧。我说,纸箱子我有。
一赌气,自己在城里家具店买了一个。现成的!老婆说,自己打也打不了这么好看——我心里很舒服。
全家总动员,把角角落落的书找出来,分门别类——儿子的、女儿的、我的、卖废纸的、烧火当引火的。半个小时。书柜满满当当——那叫一个漂亮,花花绿绿的我们全家站在书柜前合影留念。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原本打算做书柜的木料卖了另外一家不着急做书柜的了(大概),剩下一桶胶漆。铁桶。我拎了拎大约少半桶。没有什么用项,也不可能卖。一撂就是半年。
在这半年里,我发现这个胶漆铁桶可以看家护院防贼御盗。
——每当夜阑人静的时候啊,由于热胀冷缩的原因,那铁桶就咚咚地响,仿佛有人在门旮旯里藏着敲锅盖一样。估计要是此时有梁上君子在外窥探,必吓他一个屁滚尿流,一命呜呼。我也就舍不得把铁将军清除走了。
每当半夜睡梦中我听到咚咚咚的声音,我就会心地微笑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