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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弄了,我来吧。”安俞生走后,江钰川愣了一会儿,对着苏木苡说到。苏木苡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瓷碎片。</p>

    “你的手?”</p>

    苏木苡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有一个刚刚被碎片划破的裂口,在细密地往外渗着血。刚刚没感觉,现在看到了,却突然觉得有些刺痛。果然,有些伤口在看不到的时候,并不觉得疼。</p>

    “没事的,弄个创口贴就好。”苏木苡恢复以往的笑容,抬头对江钰川说。</p>

    他思考了一下,连忙说到,“不行不行,你还是放着我来吧,要是待会被他看到,我会被开除的。我可不想来这第一天就……而且你不是还要去拍戏吗。”</p>

    苏木苡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应该还在大学里的大男孩,差点笑出声。“开除?拍戏?你以为我是谁啊,公司的新晋女演员?安俞生的地下女友?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想象力。”</p>

    “啊……不是啊。我还以为……”</p>

    “咳咳。我呢,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你的直系上司,也就是安俞生的经纪人。”苏木苡摆着一副小领导的姿态站到他面前,好不容易也能统领个下属了,当然要好好装腔作势一下。</p>

    江钰川认真的看着眼前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如此恬淡,安然,又透着一丝生机。仔细一想,确实不像是娱乐圈里出来的女演员。他弯着眉,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原来你就是木苡姐啊。没想到这么漂亮。”</p>

    苏木苡本来好不容易严肃的脸又变回温和的样子,她笑了,这男孩嘴真甜,被人叫姐的感觉,还不错。“哈哈,那以后,你就跟着我了。”说完还轻声跟他说了一句“好好干,我尽量不让安俞生欺负你。”其实吧,她连她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p>

    “好嘞,遵命。”江钰川显然很乐意,他露出洁白的牙,做了个遵命的手势。</p>

    镁光灯照着远处,一男孩静静坐在铁栏前,手上被靠着冰冷的枷锁,双目静静望着铁栏杆的外面。其实外面,也还是一堵灰蒙蒙的墙,寂寥,毫无生气。他却看的,入了神。他的头发像是很久没洗,眉目不再清秀,一团发挡住了一半的眼睛,显得有些杂乱。</p>

    那种眼神里,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也没有神采,但却一种欣慰和慰藉,暗淡的灯光下浅棕色的发,与这单薄的色调有些格格不入。那种眼神和姿态,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就好像空气里,水泥墙潮湿的味道涌进了他的每一根血管。</p>

    “程奕,有人来看你了。”警员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感情。同样的,这次依旧喊的是他的名字。这样真好,也真糟糕。他垂眸,不知是笑还是悲伤。</p>

    程奕在警员喊了第三遍时,抬眸看向他,干裂的唇动了动,声音,有些低沉和嘶哑。“和以前一样,还是不见了吧。”</p>

    “又不见?”面前穿着制服的人有些无奈。“人家女孩都连续来了两个星期了,你一次都不见?”</p>

    程奕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改变。“嗯,还是不见了。”</p>

    “唉,我看那女孩,眼睛都哭肿了,也真可怜。”警员自言自语,转身走开。</p>

    程奕反射性的回过头,干涩的眼睛忽然间红了,看着,有些酸酸的,那是一双没有眼泪的眼睛,干涩的,让人揪心。“等等。”</p>

    当他出现在叶夏面前时,出现在那层玻璃里面的时候,叶夏,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程奕张张嘴,发出了“叶”的音节,却最终,只是静静的看她。</p>

    “人,不是你杀的,对不对。”女孩举起一旁的对讲机,一字一句顿着,哽咽着问他。</p>

    “是我。”他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语气,有些颤抖。</p>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她嘶哑着,哭泣的声音传入听筒,让他眉心一皱。</p>

    “那是我的决定,跟你无关,坐几年牢而已,没事。”程奕启唇,他曾想过千万种安慰她的方法,他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不要害怕。但是最终,也无济于事。他的脸上呈现出深深的无力感,自己最终,还是要让叶夏失望了。</p>

    “因为我,因为我你的一辈子都会毁了的,程奕,你去跟警察说好不好,你告诉他,是我杀的人,跟你没关系,你去啊,你去说好不好。”</p>

    “对,我的一辈子毁了,所以,你就赶紧离开我,像从没有出现过那样。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该靠近我。”程奕抬起干红的眼睛,看着叶夏,目光里,似是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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