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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姐!有话就快些吩咐,不然就来不及了。’

    ‘那就长话短说,愿不愿娶个大你几岁的铃铛为妻呢?’

    ‘大几岁有什么关系,再说从外表看,年长的应该是我;至于你嫁给俺傻小子一事’

    ‘怎么样?’

    ‘磕头都来不及,只是没法子行花烛之礼。’

    ‘江湖儿女重心不重形式,从现在起就是兄弟的爱妻了。’

    ‘那也该跪下相对磕个头吧?’

    ‘好!’

    两人果然在瑟缩中行了相拜礼。

    不料小六子竟把衣服脱光,加在铃铛身上,然后道:‘铃姐可增加少许温度,兄弟相信赤身练武同样会产生暖意的。’

    ‘别傻了!就是我夫妻多拖些时间,又有何用?依姐姐之见’

    未容铃铛话说完,已经以拳代扁袒胡乱打了起来。

    起初是愈打愈慢,继而却增加了速度,不用说体温增加了。

    小六子更由近而远,不觉间发现一团火,心中不禁狂喜,梅娘所以命他带铃铛姐前来冒险,不但促成俺小六子婚姻,更预知洞内有盆救命之火,梅娘真神人也。

    临近一看,温度虽然增高,并不是火,原来是具并未腐化死人身上所著‘背心’。

    就尸体一打量,并不陌生,死人正是死于自己手中的坏蛋皮厚,可谓天意了。

    皮厚死后,是被一统教扒掉上衣,移尸至此的。

    记得刘诚大哥有天曾言及皮厚骗走‘珍珠烈火衫’以及此衣功用情形,小六子像是得了‘宝贝’似的,当然也知道‘珍珠烈火衫’遇冷则热,逢暖必凉的诸多妙处。

    顾不得想那么多,先扒掉宝衣救铃铛姐要紧,说也奇怪,皮厚一旦-背心’离身,竟变成一堆枯骨。

    小六子触景生情,不胜感触;规规矩短作人该多好呢?

    赶回原地,铃铛竟然衣服也脱光,快冻的断气了。

    小六子一面将‘背心’权充火盆,一面揉搓铃铛胸口,反正是夫妻,既然肉帛相向,还计较那么多何必?

    铃铛有呼息了。

    铃铛面色红润了。

    铃铛忽然一跃而起梦幻般抱住小六子了。

    小六子道:‘铃姐冷静下,你现在已和好如初了。’

    铃铛道:‘不不是我俩洞房花烛夜吗?’

    小六子道:‘那是人在绝望时一种梦想。’

    铃铛捏了捏肌肉反应,这才完全清醒,可是她却羞云掩面,不好意思了。

    小六子反而却牢牢抱紧了。

    这时他才体味出铃姐柔润,温馨的肌体,和胸前两点微妙的颤抖,颤抖是处女和心上人肉捱肉的自然反应,尽管没有真个消魂

    不知经过多久,铃铛道:‘还不赶快穿上衣服吗?’

    小六子道:‘正有此意;铃姐!让弟弟帮你穿上外衣。’

    ‘由你吧!’

    两人分别着好装,小六子却把‘珍珠烈火衫’又加在铃铛上衣外面了。

    铃铛道:‘小丈夫为何不穿?’

    ‘穿在大姐姐身上照样可以取暖。’

    ‘你叫我大姐姐?’

    ‘小丈夫配上大姐姐才合仄压韵。’

    ‘其实小丈夫并不小!’

    ‘大姐姐也并不大呀!’

    ‘记住!别在旁人跟前这等叫法。’

    ‘当然啦!是我俩的专利,闺房匿语啊!’

    ‘小丈夫真会说话。’

    ‘大姐姐更不差呀!’

    两人忍不住相对一笑,纵情的大笑了。

    劫后余生,巧结鸳鸯,试问!任何一对男女,如此情况者能不乐在其中吗?

    小六子与铃铛开始讨论现实问题了。

    虽然‘寒风洞’的‘寒’已能克制’’甚而视若无睹,可是人生最重要的‘肚子’问题,总不能不吃饭吧?

    想到这里,小六子、铃铛都觉得饥肠辘辘了,小六子道:‘大姐姐!上天既安排了宝衣出现,自然也会有东西令我夫妻吃饱,俺小六子有信心,所以搜遍洞中,必可使困难迎刃而解。’

    ‘要找就一起走吧!’

    洞顶泻下一线金光,八成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此时洞中已不过于黑暗,两人手携着手,毫无目的,不分西东的到处乱撞,敢情洞中有洞,迂回曲折,还着实不小;终于还是让一双天造地设的小夫妻奇迹般发现一洞室。

    那洞室非常净洁,有石桌、石榻,更有一瓶药同一本书。

    小六子好奇的先试了石榻,咦!竟然温暖适中,如果在这儿睡觉该多好呢?他当然不知道石榻非石,乃万年‘温玉’了。

    铃铛惊喜的叫道:‘快来吃古仙人留下的‘辟谷丹’!’

    小六子走来铃铛塞在他嘴里一粒‘辟谷丹’,吞服之后,果然已不饥饿,而且精神大振。

    小六子道:‘铃姐!你怎么会知道是古仙人留下的‘辟谷丹’呢?’

    铃铛笑道:‘你不认识藏字,不会注意,怎知洞门口刻著“仙侣小筑’四个藏字呢?’

    ‘‘仙侣小筑’什么意思?’

    ‘那是很久以前,一对神仙眷属,仙游至此特别留下这座洞府,期待有缘。’

    ‘期待有缘是?’

    ‘包括你我还有位习练‘三合神功’的最有缘人。’

    ‘习练‘三合神功’之人是令主郝奇呀!’

    ‘那就是书与其中留柬非常契合了。’

    ‘书内留柬又当怎生解释。’

    ‘不见石桌上放有一本书吗?’

    ‘莫非铃姐看过?’

    ‘看是看过了,只是看过书中留柬,至于内文,却没勇气过目!’

    ‘留柬上有交待了?’

    ‘不错!够资格拜读之人,只有令主郝奇新藏王了。’

    ‘这么说小弟算是全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俩不过是替郝奇令主作使者,转书之人罢了,不过还有一点不大清楚。’

    ‘那一点?’

    ‘就是我夫妻算不算有缘人?’

    ‘别傻的可爱了。’铃铛笑道:‘想想看!‘辟谷丹’?‘室暖如春洞府’?还有可供夫妻用的‘石床’?还能说我俩不是有缘人吗?’

    ‘床真可以共眠?’

    ‘当然啦!否则就不叫仙侣小筑了。’

    ‘那俺夫妻光躺在石床上睡上一觉如何呢?’

    ‘别噜嗦了,谈正事要紧。’

    ‘那方面正事?’

    ‘首先我俩要练好‘梯云纵’轻功’

    接着铃铛把得自老荒唐爷爷口授的‘梯云纵’口诀扼要念了一遍,继而方将何谓‘梯云纵’含意说了出来。

    简言之,‘梯云纵’是种极高难学的轻身术,习练者,藉着身子垂直跳跃之际,必须利用双脚相互踏蹬,藉力使力,再形把身躯升高,如能拔升至百丈高的‘寒风洞’入口,方算功夫练成,自然也是两人脱困之日。

    小六子不由脱口说了三个‘难’字。

    铃铛道:‘当然很难,要知‘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小丈夫!要想我夫妻脱离此劫,非得苦学,苦练不可!’

    ‘听你的就是了!我一个人的大姐姐;别生气好吗?’

    敢情铃铛小嘴可以挂油瓶了

    时光流转,冬去春来,不觉已是二月梢头,桃李争艳季节了。

    最关心小六子和铃铛安危的,莫过于怜儿了。

    与郝奇吃过早点,怜儿单独一人走出‘凤仪宫’去‘游宫’见梅娘。

    没想到梅娘正与三奇之一的五千岁对坐讨论事情,人既然进来了,怜儿只好先同五千岁问好,然后准备向梅娘请过安后,先行离去,晚上再来,她知道两位精通易理的高手,必有重要事商谈。

    梅娘却说道:‘怜儿!五千岁是干妈恩师,有话尽管说,可别见外。’

    五千岁也道:‘怜儿!可别因为当了小王妃,架子大了,和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也疏远了。’

    说得怜儿粉脸通红,坐立不安。

    五千岁哈哈笑道:‘别紧张呀!老朽一向口没遮拦,说过就忘,不要见怪。’

    ‘老不死的!要是把婆子干孙女逗火了,可当心怜儿的碧玉锄敲掉你的大门牙。’

    原来是‘歪医’女华陀也赶到了。

    女华陀落坐后,怜儿赶忙奉上一杯茶,梅娘道:‘怜儿来,是不是耽心小六子,铃铛有危险吗?’

    怜儿站起道:‘果如干妈所料,确然为了此事。’

    梅娘道:‘一切请放心,要知小六子夫妻,现在正是否极泰来,不久就要脱困出险,而且还会建一奇功。’

    ‘听干妈口气,莫非小六子与铃铛已经成婚?’

    ‘八成是吧!’

    ‘关于小六子不久就要出困且建一奇功呢?’

    ‘协助郝奇消灭‘一统教’,以奇兵姿态出现,出力最大,功劳还能算小吗?’

    ‘这么说郝奇也可能最近反守为攻,采取行动了?’

    ‘不也是你准备要问的第二件事吗?’

    怜儿连忙点头,暗自佩服了。

    梅娘又道:‘你可以回去告诉脐儿,就说干妈讲的,不出十天,他那除恶务尽念头,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怜儿识相告辞了。

    五千岁见怜儿已经走远,这才说道:‘有女华陀姑奶奶驾到,正好帮着参谋一下,梅娘!何妨再说一遍。’

    ‘师父!’梅娘道:‘弟子的推算不一定正确,那我再说一遍,还望师父指点。’

    ‘别开玩笑了。’五千岁道:‘老实说,你天资聪慧,无人能比,往后不可再叫老朽师父,可知你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师父毕竟是师父,有道一日为师终日为父,您老怎可和弟子开玩笑呢?’

    女华陀道:‘梅娘!别听者混蛋说话没个谱儿,还是推算出什么重大事,也许奶奶可以帮的上忙。’

    怜儿道:‘简言之,孙女只是推算出来正邪之争,到了决定阶段,恐怕我方要损失几位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是谁?’

    ‘恕孙女无法奉告,所以才请五千岁师父加以指点呢?’

    五千岁连忙道:‘老不死本事差你甚多,我看没必要加以指点,倒是尽人事,听天命,是唯一可行之途,梅娘,认为如何呢?’

    梅娘叹然道:‘那就全仗几位老前辈了。’

    女华陀愈听愈糊涂,正想发问,五千岁使个眼色,将女华陀调走,他是不是明知人力难胜天意,仍与女华陀商量即将面临的一场最大劫难呢?

    在当下说,郝奇这方面并没有对‘大龙王寺’的‘一统教’采取行动打算,可是‘一统教’幕后教主黑煞魔君却要在三天内动员全部力量,突袭‘藏王宫’。

    但他并没有向哈里说明原因,只是告诉他,从后天起‘船必翻河’勿需再用‘黑煞弹’封锁,免得误伤自己兄弟。

    哈里了解师父独断专行个性,已忖知最短时间,要向‘藏王宫’下手。

    判断的果然不错,唯有一点哈里不大清楚,黑煞魔君企圜以威力消灭‘藏王宫’,主要的却是抽出身来,早些探访他那心肝宝贝肉拉娜,哈里的亲生女儿。

    又是两天过去,两天虽短黑煞魔君已命哈里完成了两件事:一、封河用的‘黑煞弹’停止使用。二、集中五百名精锐喇嘛兵。

    这当口,黑煞魔君方始宣布明日凌晨进军‘藏王宫’,杀他个措手不及,寸草不留。

    是晚,哈里以实授教主之尊,命手下等提前休息,四更起身,五更进军。

    不料初更甫交,天色大变,漫天黄雾使皎洁的月亮,顿失颜色,星星当然不见了。

    此时的哈里正在好梦方酣,梦境中他梦到与乃师黑煞魔君各以‘黑煞弹’,‘黑风术’冲入藏宫,那情形真可说当者披靡,来者必死,直如摧枯拉朽般大获全胜。

    他笑了,幻想中笑了,却被嫡传弟子,三喇嘛摇醒。

    ‘报告教主师父’大喇嘛情急的道:‘寺外围有强敌来犯,手下们大多死于敌人毒雾中’

    ‘你们快去支援,为师马上就到。’

    哈里梦醒了,直觉的认为郝奇前来突袭,但他却忘了一点,侠义道怎可能施用‘毒雾’呢?

    毋论是否郝奇来犯?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哈里仍然要急报黑煞魔君,然后亲率五百精锐喇嘛兵消灭敌人。

    是以他匆匆赶至‘养心堂’向乃师说明概略情事,为了过于自恃,还劝黑煞魔君稍安勿躁,些许跳梁小丑,勿需多虑哩

    哈里率同五百名精锐喇嘛兵和少数亲信喇嘛赶往‘大龙王寺’外围广场。

    目睹之处,‘一统教’负责寺外警戒爪牙早已伤亡殆尽,活着的仍在奋力抵抗。

    黄雾忽然又形转浓,这是对付哈里等援兵,敌人方加强施为的。

    哈里毕竟是边隆地区一代高手,他已观察出黄雾中有毒,好厉害的毒务,愤怒之下,一面发动‘黑风术’辅以掌力,猛吹、猛打,一面也颇觉纳闷,能使用以毒作雾者舍‘天山毒叟’外,其他人焉得能够?不可能!与毒门并无太大仇恨;况且天山书生乃是‘一统教’最大的‘岳阳堂’堂主,岂有自己人杀害自己人道理?

    明显的,天山书生以及黑衣护法均先后死于郝奇等人之手,哈里并不清楚了

    当黑煞魔君赶到时,错已铸成,首先他看到的是连哈里带来的五百名喇嘛兵,已被天山毒叟的‘失魂军’杀得死伤逾半,而哈里竟和天山毒叟因彼此招式都无法取胜,各以性命之学进行真力互拼。

    黑煞魔君和哈里犯了同样毛病,那就是误把天山毒叟大举突袭判断成郝奇所为,但有一点黑煞魔君棋高一着,他忖知天山毒叟是因报复而来,至于因何报复?却打破头也无法臆测了。

    大错既铸,只有将错就错,杀了天山毒叟再说,但他却不愿向天山毒叟的‘失魂军’出手,主要的:‘失魂军’与他的‘喇嘛兵’训练方式,如出一辙,都是由太监郭统领召降的武林败类,施以迷药,分别交予二人再加强训练,而天山毒叟想当然耳必定迷药之外辅以毒物,黑煞魔君得以控制神智的喇嘛兵为其效命,亦必自叹弗如了。

    黑煞魔君猛攻一拳,拳风使哈里转劣势为优势,形成了师徒合战天山毒叟局面。

    按天山毒叟能和‘字内三奇’轮番对抗,武功基础实较哈里超出甚多,但较之黑煞魔君又稍差一筹,以此推论,倘黑煞魔君一旦与‘宇内三奇’见了真章,很可能三奇人物照样会步上下风。(详情如前文郝奇之格毙天山书生)。’

    而今黑煞魔君改拳为掌,用出他连唯一弟子哈里也未传授的‘极境玄功指’再加上哈里,的‘黑风术’,天山毒叟自然没本事承受了。

    对抗产生的劲流仍在澎湃激荡,但天山毒叟却面如金纸,已倒退七步开外。

    稍停,蓦见天山毒叟面变铁青,形若厉鬼,身子也似暴涨许多,哈里惊叫道:‘师父!毒叟可能利用‘丹田逼毒’企图以‘尸解法’求个两败俱伤’

    未等哈里话音落,黑煞魔君早已一缕锐厉指风点向天山毒叟‘心经穴’,‘哒’的声响,恰如戳破只气球,天山毒叟瘫痪于地,再也休想站起,他伤人不成,反遭自己所害了。

    唯天山毒叟临死刹那仍能说出如下几句话:‘本门主作鬼也要约同师弟天山书生找你报‘黑煞弹’之仇’

    凄厉啸声中,天山毒叟竟逐渐化成一滩泉水,连骨头都已不见。

    这光景:三喇嘛恰也赶到,虽说来迟一步,毕竟把天山毒叟带来的未经战死的‘失魂军’各以飞钹’’六只飞钹穿梭中杀光,结束这场莫名其妙混战。

    黑煞魇君先回‘养心堂’休息,哈里却指挥三喇嘛和幸免于难的弟子清理战场。

    清理战场后,死去的分别加以掩埋,哈里垂头丧气的去‘养心堂’向黑煞揆君提出报告。

    ‘师父!’他说道:‘天山毒叟的‘失魂军’虽然均已除去,可是我方’

    ‘怎么样?’

    ‘除喇嘛兵损失约在五成以上,护法及堂主级也死了八人之多。’

    ‘哈里!’黑煞魔君阴沉的道:‘损失几名护法、堂主并不重要,倒是喇嘛兵竟战死超逾半数,未免可惜;你也太不尽责,实有愧职守。’

    ‘弟子知错,不过还望师父明示。’

    ‘为师看你真是混蛋加三级’黑煞魔君语近挖苦的:‘动动脑筋想!护法,堂主者流,并非本门嫡传弟子,这干人,充其量不过是二等高手而已,可说多如牛毛,俯拾可得,死了又何足为惜?可是喇嘛兵虽云易装冒充,实系武林二等角色之流,唯他等却得来不易。’

    愈说愈有气,接着道:‘喇嘛兵!其实就是天山毒叟的失魂军’都是太监郭统领积年训练好的成员,分交为师和天山毒叟,这下好!你让喇嘛兵拼斗,岂不是等于自拆台脚,要知为师同样的可使失魂军归我所用,可知道什么原因?’

    哈里惶恐的道:‘弟子愚昧,确实不了解其中别有妙用。’

    黑煞魔君道:‘郭统领对为师特别优容,并将失魂军控制心法,暗地告诉了本魔君,换句话说,为师只要以真力念出心法口诀,失魂军就唯命是从,倒戈相向。’

    哈里道:‘师父来到战斗场时并不太晚,为甚么’

    ‘混蛋!只因相信你足可应付敌人,加上并未料到竟会是天山毒叟前来突袭,结果呢?天山毒叟惨死当场,而我方也损失惨重,不堪收拾。’

    ‘师父!’哈里又沉思下道:‘有句话实在唐突,弟子总认为天山毒叟必与火孩儿郝奇早有勾结,他胆敢来犯,势必和郝奇方面有了默契。’

    ‘为甚么郝奇不利用混战机会,来个出奇致胜呢?’

    ‘依弟子判断,藏王宫出了大事?’

    ‘大事?是否指藏王多伦已经归天?’

    ‘弟子自然相信埋伏藏宫之人,飞鸽传书,十分可靠,另外还有小六子投靠时说的藏王已死,并非虚言。’

    ‘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为师的星象之学了?’

    ‘不敢!或许师父一时大意,看错了星位。’

    气得黑煞魔君怒由心起,伸手就是左右开弓,打的哈里眼冒火花,口中吐血。

    ‘大胆孽徒竟敢侮辱为师所学,勿怪传授子你的‘星象观察术’毫无作用。’

    ‘那就是太冤枉弟子了。’哈里连忙道:‘‘星象观察术’乃恩师不传之密,得蒙传授,弟子感激尚来不及,怎敢疏忽?说实在的日前也曾沐浴净身,深夜观察天象,藏王多伦星座晦暗不明,与恩师看法不谋而合。’

    ‘可是你又一再强调藏王已经与世长辞呢?’

    ‘还不是上了小六子等人游说大当?不过’

    ‘不过怎样?’

    ‘藏王人在垂危中,说不定昨夜真的死去,否则,郝奇没有理由不助天山毒叟一臂之力!’

    ‘如果说昨夜为师也曾夜观天象呢?’

    ‘师父观察结果是?’

    ‘藏王本命星位非但未现晦暗之光,相反的益增光辉,那是说即或身染重病,现已完全健愈,是否不大相信呢?’

    ‘弟子不敢!’

    ‘为了使你口服心也服,速摆香案’

    摆香案是观天象了。

    此刻天将破晓,夜色愈发黑漆,黑煞魔君执法剑,三叩首级,果然正心诚意默察星座,他忽然失声叫道:‘怪事!怪事!藏王多伦本命星位怎会不见了呢?’

    哈里趋前道:‘星座不见,是不是藏王多伦’

    ‘其中有诈!’黑煞魔君抢接着道:‘为师就不相信昨夜藏王本位星座光耀千里,今夜竟率尔损落,不要多说了,记住!今晚薄暮时来此一见,为师有重要话说,你你可以走了。’

    最后几句话,黑煞魔君又转为平和了

    天亮到天黑’’该是第二日薄暮了。

    哈里果然准时去‘养心堂’面谒黑煞魔君,不意黑煞魔君仅仅留下张字条,人已赶往‘藏王宫’。

    字条写的是:一、去藏王宫解开多伦生死之谜,就便除去精通奇门遁甲之女高人梅娘。

    二、毋论成败与否,则前往中原办公事,兼带私事,短期内,不可能返‘大龙王寺’,谅你只守不攻,必可令敌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哈里不意师父竟然走了,但他也有自信,凭现在的实力,郝奇等人来犯,岂奈我何?

    而此时的黑煞魔君,已在天光尚未全亮时,闯入藏王宫内围城范围了。

    他去的方向仍然直奔游宫,可是边行间,地形变了,有高山,有崇谷,还有条极宽广的石子路,黑煞魔君知道又是梅娘藉奇门之法,布置的幻觉,黑煞魔君也略通此道,只要沿此石子路闯下去必可遇上布阵之人,果尔,一‘黑煞掌’后,何愁不把心腹之患的梅娘除掉?

    至于郝奇?甚而‘宇内三奇’?黑煞魔君自恃甚高,并未放在心上。

    蓦地迎面载霎载雾中现出一凤辇,凤辇上坐一道姑,手执拂尘,由四名宫女肩起凤辇飘飘然而来,令黑煞魔君几疑这儿遇神仙?

    但他仍然说话不敢大意,道:‘世上压根没有神仙,但芳驾绝非泛泛之辈,当可预卜!可否示以侠名?本神君也好有所分寸。’

    辇上道姑笑道:‘想不到魔君一下子升级为神君,既云神君,那就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你你究竟是何来路?’

    ‘如果说昨日是俗家,今日成了出家之人呢?’

    ‘换句话说你是因本本魔君之现身方改扮成道姑了?’

    黑煞魔君因道姑超凡脱俗气质,不敢自称‘神’君了。

    道姑道:‘阁下听说过‘朝闻道,夕死可也’这句话吗?’

    ‘未免把人看扁了,意思是说生死是小,了解人生怎么行之道,方为作人根本。’

    ‘看来贵魔君并非无药可救,小女子正是昨日悟道,今天首度易服,与你之来否并无关系,不过也有些牵连。’

    ‘究竟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以悟道之人度化你这位迷途尚算知返之人,但愿菩萨慈悲。’

    ‘你少故弄玄虚,本魔君已知你是谁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雨虽宽,难润无根之草’,贵魔君能否及时觉悟,回头是岸,自有慈航行渡,否则尔将一念之差,死于万劫不复之地,慎乎哉,勉乎哉!’

    说罢!稽首为礼,一声无量寿佛,凤辇飘飘然离去。

    ‘妖女梅娘!往那里逃’

    黑煞魔君终于喊出了梅娘名字,不错!女道姑果然是梅娘,其实梅娘也知来者能闯过她数道五行变化禁制,更知来者何人?至于一语启顽,也是为了日后,敌我双方一场大劫,虽明知不可能挽回,在不得已情况下,何尝不希望尽人事听天命呢?

    梅娘做道姑,也非故作神秘,她虽昨日自我出家,所谓自我出家,是修心不在修表,是以求神拜佛,放焰口,作法事,妖言惑众,制造假相等愚弄百姓勾当,毫无沾连。

    更值得一提的,梅娘在‘定’‘静’中参悟出修心正果并非长生不老,早登仙界,不过较常人多活数十甲子,仅能把所学发扬光大罢了。

    蓦地一股摧山撼岳般狂台袭来,不用说是黑煞魔君欲制梅娘于死地一记掌风劈龚,紧接着又是连绵不断的奇大狂台迭连攻出,黑煞魔君人随罡风亦也逼近,诚令人无法实信,八方虽看来近在咫尺,却探手无法抓到,就是卷之遮劲刮也没办法波及。

    若是有位高手中的高手冷眼傍观,自然会发现梅娘用的是‘乾坤搬运’和‘奇门缩地’之法相互运用,造成了黑煞魔君错觉,其实,追逐之间,不过在丈许范围之内,可是黑煞魔君却气喘如牛,认为跑了百里开外。

    ‘梅娘!老夫认栽!’黑煞魔君道:‘可否请教件事,本魔君马上离去。’

    ‘有话尽管说,只是不便相见。’

    仅闻其声,不见其人,是梅娘的回音了。

    黑煞魔君道:‘本人也不想逼走极端,演变成两败俱伤局面,关于请教的事,只有两点,一是藏王多伦是否真的死亡?一是’

    ‘先答覆你第一问题。’梅娘隐身道:‘不知阁下听说过‘祭星’名词没有?’

    ‘实不相瞒,‘祭星’者,鄙人也略窥门径,只是尚在揣摩阶段,莫非梅仙姑是把多伦本命星位,再行祭起,指教在下?’

    他愈说愈客气,实在是基于此獠由衷折服了。

    梅娘道:‘不错!‘祭星’之术,学如浩瀚,看来阁下倒也亏心,只望你悬崖勒马,及早回头,免得害人又害己’

    ‘梅娘!老夫并不是专门听你说教的,现在长话短说,藏王多伦是否真的死亡?’

    ‘弃世已经一个多月了,不遇’

    ‘不过什么?’

    ‘你尽可趁此玑会,大举来犯,不是就可以叫令徒哈里一统藏土,取藏王多伦地位而代之吗?’

    ‘你精通易理,能窥天机,当然知道本魔君不会大举来犯,倒是仙姑有否攻打‘大龙王寺’打算,何妨公开一谈?’

    ‘假使不出所料,我方有否突袭‘大龙王寺’企图,也是你要说而未说的第二点了?’

    ‘确然如此,倘你果有此意,则彼此之间势必血腥遍野,不堪收拾!’

    梅娘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坦白说,防备尚有把握,攻击岂非羊入虎口?

    我看你也可以走了,只是’

    ‘只是又代表什么?’

    ‘只是你千万不可口是心非,心有圜谋藏王宫之举!但愿好自为之吧!’

    人与声俱渺,黑煞神君怎会料到梅娘口中的只是,只是‘兵不厌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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