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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世仙子”对“桃花公主”的邀请没作反应,她似乎不愿现身,撇开了话题道:“醉书生蒙公主特别青睐,想来他定有过人之处?”这句话十分暧昧,不知意何所指,很值得人深思玩味。

    人家既然提到了自己,丁浩当然不能再沉默。

    “公主请仙子上水阁-见!”

    “无此必要!”

    “仙子来者是客,拒绝见面之邀不太礼貌吧?”

    “醉书生,你自己是主还是客?”针锋相对的反击。

    “在下当然是客。”

    “是客就安份些,不要喧宾夺主。”

    “仙子不请自来,不算逾份么?”丁浩也不遑稍让。

    “桃花公主”以目向丁浩示意,微-甩头,显然是要丁浩迫对方现身。“春之乡”的下人弟子不在少数,竟然无一反应,显见事不单纯。而丁浩由于对余宏的关切,所以他有心要见识一下“再世仙子”的真面目,即使“桃花公主”不示意,他也会迫对方现身,他之所以搭讪,目的就是要确定对方隐身的位置。

    “醉书生,你是被请进来的么?”

    “不错,不只是请,还加上三邀。”

    “你认为你已经具备了这种资格么?”

    “资格是人订的,各有标准不同。”

    “你的口齿很伶俐!”

    “不及仙子的舌头灵活!”

    “别太无礼!”

    “无礼的是仙子!”丁浩的身形斜斜飙起,升到荷池上空,凌空-折,殒星般射向左前方的花主,那不是发声的方位,然而他扑向那位置。

    很神奇,-条窈窕的身影就从那位置冲空而起。

    就在身形即将交错的刹那,数点银星射向丁浩。身在半空无法闪避,只好运起神罡护体,银星反弹四散,而丁浩也势尽落地,那身影已划空投入桃林而没。另-条身影斜刺冲空,丁浩再次掠起,快极,后起先到,凌空挥掌。

    身影与丁浩同时地。

    这以暗器助“再世仙子”脱身的赫然是疤面女“紫奴”丰盈的身材在月光下曲线分明,不看脸她算尤物。

    “紫奴!”丁浩脱口叫了出来。

    “醉书生,你真的是有两套!”紫奴笑着说。

    又-条身影从不远处划空而去,看身形是个男的。

    丁浩锐利的目光一溜,发现花荫之间躺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看样子是被悄然制住的“音之乡”弟子。

    “桃花公主”已来到。

    “公主,我叫紫奴!”紫奴福了-福。

    “紫奴?”

    “是,侍候仙子的!”

    “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家仙子听人说公主的姿容胜过她,故而冒昧来见识一下,仙子刚才已经声明过了,除此别无他意。”

    “比较这下如何?”丁浩忍不住问。

    “各擅胜场,醉公子,如果您牡丹与幽兰孰美,您能回答么?”

    “你很会说话?”“谬奖了!”

    “桃花公主”发现被制的手下弟子玉颜大变。

    “紫奴,你们的行为对本园是一项侮辱,也可以说是敌对,就凭你轻描淡写几话就能抹过去么?”

    “公主,这是不得已而为,并没伤人。”

    “很好,你留下,等你们仙子前来交代。”最后一个字出口,手已抓出,出手之势玄之极。

    紫奴闪电旋身,竟然没有避过,手腕已被扣住。

    “公主”

    “不必多言!”

    小桃红疾闪而至,四下张望,看样子她刚才不在场。

    “公主,这是”

    “先把她押下去!”

    “慢着!”丁浩抬抬手。“请公主看在下薄面放她走。”

    “放走,为什么?”

    “把它当成个游戏,犯不着彼此撕破脸。”

    “这是游戏么?”

    “彼此彼此!”丁浩眨了下眼。

    弦外之音“桃花公主”当然听得出来,放开了手。

    “谢啦!”紫奴若无其事地朝丁浩笑笑,疾掠而去。

    “你什么意思?”桃花公主眸光似刃。

    “在下暂时告辞!”说完,电闪而没。

    丁浩这一招相当高明,他看出“再世仙子”方面的实力相当雄厚,所以才能来去自如,但真正的目的不明,绝非是表面上所说要见识“桃花公主”的丰采。而“桃花公主”极可能是“半月教”所属的密探机构首脑,自己虚发这一枪可以促使双方互相倾轧、猜忌,便可利用双方之间的矛盾而挖出敌人的根。另方面“永安宫”和“春之乡”都是秘密门户?都以美女为首,必然各有其幕后操纵者,现在仪知道一方的幕后可能是“半月教”另一方而尚未显影,如此-来,便可坐待双方自动泄底。

    “桃花公主”望着丁浩消失的方向发呆。

    小桃红上前。

    “公主,‘醉书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他会是‘永安宫’一路的么?”

    “这点迟早会查得出来。”

    “再世仙子为什么会来这一手?”

    “必有目的,她玩这游戏等于是下了战书,我们准备应战。”一顿又悄声道:“叶永光的事处理好了?”

    “已经处理妥当了,不过”小桃红皱眉。

    “不过什么?”

    “我担心会有第二个叶永光。”小桃红低声回答。

    “这”桃花公主怔住,好一会才幽幽叹口气道:“走上这条路是命,小桃红,我们情同姐妹,如果有一天我被迫走上了绝路,你必须力求自保,远走高飞,否则你的遭遇会很惨,他们不会放过你。”

    “公主!”小桃红泫然。“希望不至于。”

    “听天由命吧!谁要我”以下的话没出口。

    “公主,你真的喜欢‘醉书生’?”

    “我不知道,他是个可爱的男人,也许是个可怕的男人,他的行为令人莫测。

    的确,他其貌不扬,并非是讨女人喜欢的角色,可是我总感觉到他有一种看不见但使你能感觉到的超人气质,我喜欢他这点。”

    “假使他是‘再世仙子’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他!”

    “公主,你太痴心了,可惜我们不能自由地爱其所爱。”

    “小桃红,不要谈这些,令人难受,现在我们开始办正事你先去解开他们的禁制,然后发讯出去。”

    “是!”***

    “春之乡”外的野地中。

    月光下,一顶黑轿孤零零地停着,神秘又诡谲。

    “流云刀客”余宏面对轿门站立。

    “仙子,只要让我看你一眼,我便满足了!”

    “不行,你说过喜欢我的声音,对声音我不吝啬,你可尽情地听,尽情地跟我谈,至于我的脸也许”

    “我一定要看!”

    “如果我是丑八怪?”

    “不,你一定很美,很美,比‘桃花公主’还要美,因为你号称仙子,只有最最美的人才能发出这种声音。”

    “你有此自信?”

    “绝对!”

    “我还是说不!”

    “仙子!”余宏的声音近乎哀求,但也很激动。“我们曾经两情相悦,我们曾经体验过人生至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界限,为什么不让我瞻仰一下你的仙容呢?是有意要折磨我么?仙子,我实在”

    “我怕你会大失所望。”

    “不会。”

    “真的?”

    “我可以发誓,即使你的脸比紫奴还难看?我的心不变,我还是爱你,因为你给了我有生以来的至上快乐。”

    “你真的不会后悔?”

    “不会!”余宏回答得斩钉截铁。那一夜的风流,使他如登仙界,他忘不了,他想得快要发狂,仿佛那跟他结合体之缘的真是仙女而不是凡人,那份感受言语无法形容,单只那感受就值得他付出任何代价以至于生命也在所不惜。

    “格格!”笑声荡人心魄。“也吧,但你必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仙子请说?”

    “你能为我作任何事?”

    “愿意!”余宏断然应诺,毫不踌躇。

    “不后悔?”

    “不后悔!”

    “好,你来看!”

    余宏如奉经音玉旨,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他分秒都在想望的美梦就要成真。他上前,手抓轿帘,体内的血液加速奔流,目芒似火,嘴皮有些发乾,呼吸急促,手在发抖,只消一掀开,谜底就要揭开,声音和人都变为真实。

    “犹豫什么,你怕失望?”

    “不怕!”余宏激叫一声,掀开轿帘。“啊!”一声惊叫,他后退了三步,发喘,然后像发了疯似的重上前,上半身扑入轿中“仙子,你你是真的仙子,不是凡人,我愿意永远俯伏在你的脚前。”荡笑、喘息,还有啧啧之声。

    寂静无人的旷野吹起了春风。

    许久。

    “好了,你退开!”

    余宏抽出身,后退,人在迷茫中。

    紫奴和两名抬轿的大汉奔近。

    “仙子,我们何时再”

    两名大汉抬轿上肩,如飞而去。

    紫奴朝余宏笑笑。“余公子,大刀客,你艳福齐天,等着鸳梦重温吧!”说完,也掠身追轿而去。

    余宏木在当场,久久,才梦呓般白语道:“太美了,太美了,她真的是仙子,这不是梦,是真的!”

    “宏弟,什么真的!”发话的是“酸秀才”丁浩。

    “仙女是真的!”余宏仍在迷惑中。

    “宏弟!”丁浩大叫一声。

    “啊!”余宏惊觉,本能地手抓刀柄,回身。“姐夫,你什么时候到的?”抓刀柄的手放了下来。

    “刚到,听你在自言自语,你是想那‘再世仙子’想得入迷了?”

    “姐夫也知道‘再世仙子’?”余宏的神情似仍在迷茫中,月光下还可以看到他脸上那份激情后的红晕。

    “知道,我的耳目还没迟钝。”

    “姐夫怎会”

    “我正要找你,可巧就碰上了!”丁浩突然想起在“春之乡”水阁边那后来离去的男人身影,照体型和服色就是余宏无疑,他是尾随“再世仙子”而至,还是两人已经在道?刚才他探上半身进轿的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可惜太远听不列他们的谈话声。

    “姐夫找我有事?”

    “嗯!有件事我想弄明白!”

    “什么事?”

    “你为什么向‘醉书生’指我是杀害‘掌空剑’和他两名手下的凶手?”丁浩锐利的目光迫钉在余宏脸上,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姐夫!”余宏忸怩了-下,期期艾艾地道:“说出来实在不好意思,‘醉书生’表面上和乎谦让,实底上目中无人,曾经扬言他要见到姐夫之时就会拔剑,小弟气他不过,所以想激他跟姐夫较量一下高低。”

    这几句话乍听似乎有理,实则毫无道理,而且十分幼稚,似乎不应该出自一个傲气十足的大刀客之口。

    丁浩微一莞尔。

    “宏弟,你疏忽了一点。”

    “什么?”

    “江湖中恩怨仇杀层出无穷,无风尚且三尺浪,‘掌空剑’并非泛泛之辈,自有其师承门户?而你是成名刀手,说话有其份量,这一指认,我将难于应付。再则‘醉书生’人虽佯狂但却温厚,不会皂白不分轻率挑战。”

    “啊!是,是,小弟的确是曾莽,没有思前顾后。”作了一揖接下去道:“小弟碰到他时加以说明就是。”

    丁浩奉想说出凶手是锦衣蒙面人,但一想不妥,张扬开,变成了打草惊蛇,会影响斐若愚的行动,同时凶手去掉蒙面,相见亦不识,追究便更困难了。心念之中,把到口边的话吞了回去,含糊地“唔!”了-声,转开话题。

    “宏弟已经追求到了那迷人的声音?”丁浩指的是“再世仙子”他本已看到刚才的一幕,故作不如。

    “这小弟不敢相瞒,是已如愿,”

    “作了入幕之宾?”

    “嘿嘿!还谈不上,已经相识而已。”

    “对方什么路道?”

    “这个还不甚了了,仅知她是一宫之主。”

    “宏弟!”丁浩正色说:“江湖鬼蜮,无奇不有,你流连北方,增长见闻无可厚非,但一切要谨慎。”

    “谢姐夫指教!”

    丁浩直觉地感到余宏似乎变了,变得很世故,不若初见时所表现的那份武士的豪迈,但彼此是姻亲关系,说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并非指教,忝为你的姐夫,提醒一句而已。”

    “这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道:“小强有消息么?”

    “没有!”丁浩叹口气,神情一黯,随即又目芒电射“我会挖出这帮恶徒,要他们付出百倍代价。”

    “姐夫”余宏欲言又止。

    “宏弟想什么?”

    “小弟意思是对方的目的既然是要经由姐夫迫使‘黑儒’出面,姐夫何不照对方的意思去做,小强在对方手上,终竟是令人忧心忡忡,如果有个万一,岂不遗憾终生?况且合姐夫与‘黑儒’的盖世武功,再加上小弟一把刀,又何惧那班跳梁小丑?”

    “宏弟!”丁浩想了想才接下说。“目前我无法找到‘黑儒’,即使找到,他是否肯得出江湖还是问题。依我所得的线索,可能是‘半月教’的杰作”

    “噢!”余宏的目芒闪了闪。

    “所以眼我们的目标放在‘半月教’的人身上。”

    “可是对方应没公开活动,要找”

    “绝对有机会的!”丁浩以断然的口气说。

    “好吧!我们分头追查。”余宏点点头,目光朝远处一扫。“姐夫,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能太长,以免启人疑窒,小弟先走!”不等丁浩有什么反应,一溜烟疾奔而去。

    丁浩吐口气他知道这位血气方刚的内弟定是去追“再世仙子”女人的魔力对初涉世的少男说多大有多大。他想:“余宏在暗中已见过‘桃花公主’,对‘再世仙子’仍如此痴迷,这证明‘再世仙子’之美绝不亚于‘桃花公主’,而余宏故意指自己是杀害‘掌空剑’的凶手,他的不成理由的理由是要挫‘醉书生’的锐气,实际上是要借此报复‘醉书生’被‘春之乡’延为上宾的怨气,他自忖不是‘醉书生’的对手,所以来这一手,说起来难免失之于幼稚。”想着,忍不住笑了笑。

    ***

    夜已深。

    人未睡。

    卧房里“桃花公主”楚素王独坐窗边,纱窗外西斜的月影显得很孤凄,没有灯,静中之静。

    底事不成眠?她在望什么?

    “公主!”小桃红进房。“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桃花公主幽幽地回答。

    “想‘醉书生’?”“想我自己!”

    “想你自己怎么说?”

    “想我的命运,我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一个人活着应该是为自己,而我是为别人而活,一切不能自主,将来的结局更无法想像,为什么要痛苦地活下去。”

    小桃红默然了片刻。

    “公主,其实”

    “不要说下,你回房去睡吧!”

    “唉!”小桃红叹口气,悄然退了出。

    “人,不论遭遇什么坎坷,总有个希望,总有明天,日头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而我没有,永远在无尽的黑夜中,当初要是死了多好,老天为何如此安排?”桃花公主在怨艾自语。

    锦衣玉衾,一园之主,会有这么深的痛苦?

    月影已移,夜更深沉。

    “玉妹!”一声呼唤突然响起。

    “桃花公主”猛打了一个冷战,知道是谁来了。

    一条黑影进房,来到她的身后,手搭上柔若无骨的香肩,她没有动,也没吭声,人像是整个也麻木了。

    “玉妹,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来?”

    “不是,我人不舒服!”桃花公主开了口。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

    “师哥”

    “听我说,法王当年在他乡异地救了你,待你不殊至亲,我们一起长大、成人,又回到中原,我也视你如手足,我俩结合是他老人家的愿望,但我发觉你变了,我就不懂你为什么会忽然不喜欢我,忘记了你当初的诺言,你”“我没有!”桃花公主暗自咬牙。“我不会忘恩负义,也不会忘记诺言。”

    “就是说你愿意嫁给我?”

    “唔!”桃花公主好半晌才出声。

    “玉妹,我不能再等,我等得太痛苦”

    “你的意思”

    “今晚,现在!”

    “桃花公主”他身一颤,芳心如利刃划过。

    “你要我的身体?”声音是颤的。

    “也要你的心,玉妹,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我给你!”声音反而平了。

    好一阵子。

    “玉妹,你你是甘心情愿?”

    “是的,对当初诺言的交代。”

    “玉妹!”略显急促的呼吸。“今夜之后,你永远便是我的了,我会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爱你,我会”

    “桃花公主”被抱到床上,房门上了拴。

    于是

    一些异样的声音循序发作。

    什么也看不到。

    一切在摸黑中进行。

    最突出的,是那婉啭啭娇啼之声。

    许久

    风雨渐歇,剩下有节奏的零雨滴漏。

    最后一切静止。

    纱窗浮白。

    ***

    日影侵碧纱。

    “桃花公主”仍坐在窗边,像一尊玉雕,只是两眼浮肿,破坏了这几乎无疵的形象,她在想什么?也许一切都是空白,也许全部为恨怨填满。

    “公主!”小桃红推开门,走近,兴致勃勃。“园里最后的几株碧桃绽放,最后的灿烂,以后便是”

    “落英遍地涿泥尘!”桃花公主幽凄接了一句。

    “呀!”小桃花惊叫。“公主,你哭了?”

    “没有,哭是多余。”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不,不是!”小桃红转到正面,抓住“桃花公主”的玉臂,端详了一会。“公主,莫非昨晚他”

    “住口!”

    小桃红呆了呆,转身走到床边,掀开凌乱的被子,目注床单,脸孔起了抽搐,那刺目的斑剥,有如桃花的落英。“哈哈哈哈”她歇斯底里地笑起来,不是笑,是哭,比哭更难听百倍的笑,断肠的笑。

    “桃花公主”仍然呆若雕塑。

    小桃红冲了过来,猛摇“桃花公主”的香肩。

    “是他么?”

    “”无声,浮肿的眼里溢出两滴泪珠。

    “我要杀他!”小桃红咬牙切齿。“畜牲!”

    “小桃红!”桃花公主回顾,声音俱厉。“你信口胡言,是不想活了么?”

    “活着是痛苦,公主刚说过的。”小桃红拭了拭泪。

    “小桃红”桃花公主又黯然。

    “哼!平时威迫利诱,挟恩市惠,还暗中命叶永光监视你的行动,想不到他真的做出来了”

    “谁要我欠人家的恩情?”

    “欠恩可以报,难道非要”

    “是我自愿的!”

    “公主,你这样做已经断送了一生知道么?”

    “这是命,我认了!”

    “你真的要嫁给他?”

    “”桃花公主默然。

    “如果是这样,你等于投进了地狱。”

    “小桃红,你另寻安身立命之所,再跟着我下场将十分凄惨,趁我现在还能疵护你”“不,我生死跟你在-起!”

    “小桃红你真傻!”

    两人紧紧拥抱。

    ***

    客栈房间里。

    房门紧闭,余宏坐在小桌边发呆,他满脑子都是“再世仙子”的影,何时重温绮梦?他自从见到了“再世仙子”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思念之情更切,简直的是度时如年而不是度日如年,仿佛是深宫中期待皇上临幸的妃子。

    如果是空想还好过些,不幸的是他已经跟她有过一夜的风流,实质上的盼望比空想来得痛苦,那份温存、那份疯狂,急湍中的漩涡,他卷得完全失去了主宰。又像是熊熊烈焰,得他体无完肤。

    “天一号!”声音从壁间传出。

    像一标冰冷的雪水当头淋下,他一下子便清醒了。

    “属下在!”他起身下床,靠近墙壁。

    “你犯了大错!”

    “请指示?”余宏打了一个寒颤。

    “早警告过你,‘春之乡’的故事不许重演,而你偏偏又迷上‘永安宫’而不能自拔,你知道这会影响大局么?”

    “属下知罪了!”余宏的表情像哭。

    “本座极重人情,只要你忠诚不二,本座特别宽容,准许你跟‘再世仙子’打交道!”

    声调倒是很温和。

    “谢总监察成全!”余躬下身,真有感激涕零之慨。

    “不过,有个任务你必须达成。”

    “请示下?”

    “摸清的根底。”

    “属下遵令!”余宏的声音有些乾涩。

    “还有件事你记住,如果‘再世仙子’跟‘醉书生’或是‘酸秀才’搭上线你不可以阻挠,否则依法处治。”

    “是!”余宏又躬身,但脸色却变了。

    “要你策动‘醉书生’和‘酸秀才’争斗的事如何了?”

    “这双方都不受激,属下会加紧进行。”

    “望你好自为之!”

    声音寂然。

    余宏木然面壁,心如乱麻。

    ***

    丁浩又光临英雄酒店。

    他是这里的常客,店里上下对他都非常熟悉,配什么酒菜只消比个手势根本不必开口,而酒客们对“醉书生”早巳见怪不怪,他那副座头是包了的,他不来,客人再多也让它空着,当然,他出手大方,总计赏的小费可以买十副座头而有余,这种客人店里当然唯恐巴结之不暇,从掌框到小二无不刻意奉承。

    但今天的情况却有些异样,座头上不但有人,而且是个少女。丁浩一进门便发现了,止步不前朝小二招招手,

    小二快速地走近,哈了哈腰。

    “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怎么回事?”丁浩向座头呶呶嘴。

    “那不是公子的朋友么?”

    “谁说是我的朋友?”

    “这”小二楞了楞。“那位姑娘说她是公子的朋友,公子要她到这里来见面,还叫代摆了两副碗筷”

    “哦!好,没你的事,去忙你的吧!”

    小二又哈腰才走开。

    丁浩走近座头,半声不吭地坐了下去,这才看清这少女年在十六七岁之间,眉清目秀,只是隐约中有股野气,很陌生,从来没见过。

    “公子,我等你很久了!”少女张口笑笑,齿如编贝。

    “我们见过么?”丁浩挑了桃眉。

    “现在不就认识了!”少女说话很调皮。

    “对,姑娘叫什么?”

    “小茉莉!”“小茉莉?哦!好、好,真像!”

    小茉莉端起酒壶。

    “你自己斟吧!我不用”

    “杯子!”小茉莉立即接嘴。“公子面前根本就没酒杯,把葫芦摆上吧!”

    丁浩心里犯了嘀咕,这女的来朴实在古怪,竟然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看来定有什么文章,且看她耍什么花样?当下把小葫芦放上桌面。小茉莉拿过,灌满,一壶酒也就光了。桌脚边已摆了酒坛,小茉莉再把壶灌满然后举杯。

    “我敬公子!”

    “唔,好!”小茉莉乾杯,丁浩喝了一大口。

    “小茉莉,你找我有事?”丁浩开口问。

    “是有事!”

    “什么事?”

    “有人追杀我!”小茉莉以极轻的声音说。

    “有人追杀你?”丁浩心中一动,也放低声音。

    “我被迫急了走头无路,才冒称是公子的朋友,要是公子再不来我可就惨了。”说完,又故意放大声音道:“大表哥,才只几年没见面你竟然认不出我了,我真的改变得这么厉害?唔!我看你是故意逗我的。”小茉莉说得煞有介事,还扭了扭身子。

    丁浩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竟然变成了的大表哥。

    “小茉莉,这叫女大十八变,一天一个样,五年的时间够长,足够黄毛丫头变成一个大姑娘。”丁浩凑趣地说,然后又压低嗓子道:“追杀你的人在那里?”

    “就在靠右边角落那一桌,独个儿喝酒的那汉子。”

    “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我顺手摸了他一样东西。”

    “你是”丁浩没说出后面一个“贼”字。

    “空门弟子!”

    丁浩心里一紧,这可就不能不管了,她会找上自己求援,当然是事先得了指示,他们的掌舵人斐若愚正在这一带积极行动,她顺手所摸的东西绝对不是钱财之类。想着抬头转目,故意大叫一声:“小二,过来!”

    他看清楚了,角里桌上坐的是个鹰钩鼻汉子。

    小二快步过来。

    “公子要什么?”

    “我这小表妹喜欢吃辣,添个麻婆豆腐。”

    “是,马上到!”小二临转身深深望了小茉莉一眼。

    这一拉明了关系,两个人便可毫无忌地讲悄悄话。

    “你们掌舵的人呢?”

    “弟子找不到他。”

    “对方是什么路道?”

    “目前还不清楚。”

    “你摸了人家什么东西?”

    “一个冷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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