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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训道:‘“因为这等禁制心灵之术,说起来源远流长,而其中有一部份是外国的秘学。”

    云散花道:“听起来似乎来头很大呢!”

    年训道:“不错,这是中土和天竺两地的心法,合而为一,是以较之以往这一方面的成就,已进步不知多少倍。咱们中士向有‘圆光术’,只不知你听过没有?”

    云散花道:“听过啦!

    年训道:“我大师兄就是以中土之学,参照天竺经典中的秘传,练成了这一门禁制心灵的秘艺。经过他的研参贯通,较之中土或天竺原来的秘学,更为精进,因此,此一秘艺,可以说是连我师父也不懂得。”

    云散花道:“我觉得这‘残心大法’,奇奥艰深而又奇妙,威力无穷,假如天下之间,只有你一个人懂得,那就最好不过了。”

    年训道:“这残心大法施展之时,看来简单,其实大是不易,因为构成此一大法的三个部份,都包含无限学问。第一部是药物之道,若是不得传授,而是自己摸索,八辈子也配不出这些药物。”

    年训停歇一下,又道:“其次是武功部份,即使我把穴道部份及手法说出,可是若无这等功力造诣,亦是无法使用。”

    云散花道:“这等道理,显而易见,只不知第三部份,又有什么困难?”

    年训道:“第三部份,也就是禁制心灵的部份,假如对手是个意志不强之人,或者无甚知识智慧,容易受愚,倒还罢了。假如对方是个意志力特强的人,便不容易奏效了。换言之,除了许多奥妙的诀窍之外,这须先锻炼本身的意志,并且得达到某一水准才行。”

    云散花道:“这等绝艺,如果不是艰深难通,岂不是不值钱了?”

    年训道:“所以话说回来,这门大法,目下手内只有我和大师兄懂得,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大概也仍然只有我们懂得。”

    云散花道:“这是他人艰求的意思么?”

    年训道:‘正是。”

    他的目光转到了凡的面上,又道:“瞧他呻吟之声渐歇,等我再解开心灵禁制,他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云散花道:“那就快动手吧!”

    年训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了凡,片刻间,了凡忽然好像有所感觉,面孔转向年训。

    这了凡和尚满头满额,都布满了汗珠,可见刚才药力发作之际,曾经使他受到极大的痛苦。

    年训沉声道:“了凡站起来!”

    了凡果然如他命令,动作僵硬地下床站立。

    年训又道:“睁开眼睛!”

    了凡的眼睛,缓缓睁开,可是他目光显得一片迷茫,似乎对眼前的人和物,仅都视而不见。

    年训继续发出命令,道:“你完全忘记今日这回事,完全忘记!”

    了凡没有一点表情,年训又继续把这个命令说了三遍,最后才道:“我一击掌,你就走到佛堂,回醒过来!”

    接着他果然一击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了几马上转身出去。

    云散花道:“我跟去瞧瞧,看他是不是到了佛堂,就恢复知觉?”

    年训道:“你有兴趣的话,但去不妨。”

    云散花果真跟了去,只见了儿穿房过舍,一点也不停滞。

    她心头一动,突然跃上去,拦住了凡去路。

    了凡并不闪避,笔直向她撞去。

    云散花那会怕他,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内力涌出,硬是把此人的去势阻住。

    不过她可感觉得出这了凡和尚的势道甚强,如果她不是使用内家真力的话,当真不容易把他拦住。

    云散花以内力传出声音,向他道:“了凡,你在这儿干吗?”

    了凡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而事实上云散花这种用内力传送声音的功夫,能使普通之人,如闻巨雷。

    她皱皱眉头,付道:看这等禁制心灵之法,真不简单,待我再试试看。

    她迅即从头发上拔下一支尖锐的银针,玉手一挥,已刺中了凡的胳臂,针尖深深插入肉中,沁出鲜血。

    可是了凡仍然面目呆板,眼珠子连动也不动一下,可见得他简直连痛楚的感觉,也消失了。

    云散花忖道:“叫他不理,刺他不痛,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他清醒呢?”

    她一连想了几个办法,例如用冷水浇他,用烈火烫他等等,可是回心一想,这等方法,都是诉诸对方的皮肉的感觉,这与“针刺”之法,并无不同。既然刺得他流血了,他仍不醒,则其他方法,亦将无效。

    不过她仍然不肯放地走,因为这是她最佳的试验品,一旦错过,就难得再有机会了。

    她定一定神,想道:“照种种情形看来,了凡他并不是完全失去视听之力,不然的话,他怎会找到门户通路而不撞上墙?而且,他又怎能接受年训的命令?因此可知他对我的话和其他动作,不生反应之故,乃是他心灵中,具有一种排斥作用,凡是不合乎某种条件的,他都不受感应!”

    这是相当深奥的理论,错非她智慧过人,而且精通许多种工夫,绝不会明白此理。

    要知任何人都是有这等拒斥的能力,但通常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下进行。便如有人最厌很某一约会,因此,他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他还以为是真的忘记了,其实却只是下意识中的逃避行为。

    人类的活动方式是如此复杂,是以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感受到不知多少压力。幸而人类也有种种方法保护自己,像上述的拒斥能力,便是保护自己之道的一种了。不然的话,世上必定疯子多于正常之人。

    云散花边运集智慧,极力想找一个方法,以使得年训的命令失败。若然成功,她对于治疗凌九重之举,便多几分把握了!

    假如时间不是这么仓促,同时又处身在这荒僻的野寺之中,云散花也许可以慢慢的设计出一些特别的装备,制造出强烈无比的刺激,使了凡和尚发生反应。目下既无时间,又缺乏物质条件,因此,她只能在狭窄的范围内动脑筋而已。

    她从自己头上的秀发,一直想到脚下的软靴,自然包括隐藏在她胸前双峰之间的“丹凤针”以及鞘中宝剑和口袋里的杂物,通通都想到过了。

    最后,她决定两个步骤,一是利用她那口“慧星”剑,此剑产目灵壁剑炉,特征是剑身上泛射特别强烈刺目的光芒。

    她打算利用强烈的剑光,加上她言语的暗示,使了凡生出感应,接受她的命令,立时恢复知觉。

    如若此法不行,她便再用“丹凤针”施展“刺穴”之术。当然,她所刺的穴道,皆是属于与“心智”有关的。这个方法,她希望藉丹凤计本身的神秘力量,加上穴道的刺激,使他清醒过来。

    不过由于她曾经对凌九重使用过“丹凤针”无效,所以她对此法,并投有寄予大大的期望。

    她首先把厂凡推得退后六七步,然后迅快跃退。她一松手,了凡和尚便跨步向前直行。

    这时云散花在他正对面,掣出了慧星剑,略一舞动,在太阳照射之下,登时闪耀出千百道眩目精光。

    她一面提聚内力,把声音送到对方耳中,道:“了凡,你身为佛门弟子,却犯了淫戒获罪于天,如今特派遣雷公电母,来取你性命!”

    她这些话系以内力迫出,送入对方耳中,是以了凡听来,字字响如雷鸣,加上眼前光华强烈刺目,此一印象,使人最先记起的是“雷”和‘电”

    要知人类自古以来,对自然界中的雷和电,印象最深。而且都深深相信此是一神力”含有惩凶诛恶的作用。

    但见了凡身子一震,连退两步。

    他耳中听到雷鸣似的语声,又见到耀眼的电光。加上云散花说的话,正是他所深惧的“惩罚”和“报应”因此,他马上有了反应。

    云散花趁他心神暂时摆脱年训的控制之时,赶紧说道:“了凡,你回醒啦一‘你回醒啦.,,

    了凡的眼睛连眨,面上流露出挣扎的表情,显然他正是在“醒”与“不醒”之间。

    转眼之间,了凡又恢复了早先呆木的神情,眼珠凝滞直视。

    云散花恼根地踩踩脚,收起慧星剑。

    她一伸手,便抓住了凡向她撞到之势,心想:“我刚才已隐隐成功了,可惜的是我没有时间慢慢试验,不然的话,我必然可以成功”

    她腕上一用劲。好扫了凡和尚托离了地,迅快向左侧一个房间走去。

    人得房中,她把了凡翻转身子,推倒在床上,使他的背部向着自己。于是她取出最后的法宝“丹凤针”

    这枚只有两指定,三寸长的风鸟形状的宝物,红霞滟滟,制作精巧绝伦;在鸟嘴处,藏有一根细针,若是伸出,长达六寸。

    云散花一按凤尾,细长的针从鸟嘴中伸出来。

    她也不解下,只略略偏低身子,便用此针刺入了凡背上的“灵台”、“中枢”和“命门”三处大道。

    此三处皆在脊骨上,直通脑部的神经中枢,是以被列为与“心智”活动有关的穴道。

    她这回只抱着姑妄一试的心情,刺过穴道之后,马上松手,一面收起“丹凤针”一面观察对方的情形。

    只见了凡和尚,俯卧在床上,动也不动。

    云散花喜忧参半,想道:“照理说我这一松开手,他只有两种反应,一是马上跳起来,依照年训的命令,一是他已被丹凤针破解心灵禁制,清醒过来。”

    可是了凡和尚现下两者皆不是,故此云散花一方面感到高兴,因为他没有遵照年训的指令行事。

    而另一方面,她又耽忧起来,因为了凡没有清醒,会不会因“丹凤针”的压力,而使他受伤死亡。

    她耽心了一阵,突然听到一阵鼾声。这种鼾声,自然是了见和尚发出的。

    她急速地走到床边,俯身细看,但见了凡已闭上眼睛,面容宁恬,一望而知正在酣然熟睡。

    云散花回想一下,记起这了凡和尚先是被年训施展“残心大法”此举对他的体力,消耗定不在少。

    接着了凡和尚便去找姚秀娟,与她云雨了一番,这又是相当消耗精力之事。然后就破解“残心大法”之时,他曾遭受极大的痛苦,汗出如雨。当他忍熬痛苦之时,体力的支付,更巨于其他事情。

    算将下来,了凡和尚早应该是筋疲力尽了。而他本来不是强壮之八,假如不是年训禁制了他的心灵,命他必须前往佛堂的话,他早就躺下了。如今他的熟睡,正可以证明他心灵上禁制已经解除,是以他马上就陷入了酣眠熟睡之中。

    云散花认为已不必再观察下去,亦无须把他弄醒,当即跨出房外,迅快回到年训那边。

    但见年训盘坐在蒲团上,正在吐纳运气。

    她一进去,年训就睁眼看她,问道:“了凡怎样了?”

    云散花道:“他睡着啦!”

    年训道:‘你有没有弄醒他?”

    云散花道:“他睡得像一滩烂泥似的,叫也叫不醒,不知是何缘故?”

    年训道:“他消耗体力过多,不睡上几个时辰,不会回醒。”

    云散花转身出房,年训高声问道:“你到那儿去?

    云散花道:“你不来么?

    年训从她的回答,找不到任何可供猜测的线索,实在猜不透她想去那里,只好匆匆走出房外。

    云散花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挥手道:“你先去黄秋枫那边,我马上就来。”

    她说着话,已走入房中。

    那个房间内另有套间,云散花的衣物,都在里面,所以年训认为她可能是要换件衣服等琐事,便跃上墙头等候。

    云散花入房后,迅即奔到蒲团边,伸手摸去。

    蒲团上空无一物,云散花的手掌按在上面,旋即收回,闪入套房,把仅有的几件衣物收起,打个包袱,系在背上。

    她转身走出外面,从窗隙窥看,但看年训刚刚跃下院墙,身形消失在墙的那一边。

    她毫不迟疑,转身奔入套间,从后面的窗户跃出去。

    在对面的屋脊上,她前两天已经施展过手脚,撬开了几片瓦,随时随地可以揭开钻入去。然后把瓦片放好,便可以暂时藏匿起来。

    她跃上屋顶,突然一楞,原来在屋脊的另一边,赫然站着年训。

    他那张俊秀的面庞铁青,眼中射出恶毒的光芒。

    云散花初时不免甚窘,可是见他形状如此难看,反而气往上冲,她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当下冷冷道:“你干什么?想吃人是不是?”

    年训道:‘哼!你想溜掉”

    云散花没好气的道:“我要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年训沉声道:“管得着管不着是另一回事,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偷偷的溜跑?”

    云散花瞪着他,道:“你不改变态度,我就不告诉你。”

    年训默然半晌,态度缓和,声音也恢复如常,道:“好吧!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其故安在?”

    云散花道:“可以,不过我想先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为何肯软化下来,依你的性子和为人,加上你的武功邪法,已完全修复,大可对我不客气呀!”

    年训道:“这一问岂不是离了题么?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你,我是下不得手而苦笑么?”

    他苦笑一声,使他这番话,变成真心之言。

    云散花却一点也不感动,甚且反而更加板起面孔,冷冷道:“你这一套,不要在我面前耍啦!”

    年训一怔,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散花道:“你是个天生的坏胚子,性情邪恶残忍,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所以你不可能是不忍心对付我。”

    年训道:“我不否认我是天生邪恶之人,但你能提出别的解释么?”

    云散花道:“当然能够。”

    年训道:“清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

    云散花道:“你刚才考虑了一阵,最后认为没有把握收拾我,所以态度才软化下来。”

    年训道:“奇了,横也是你说的,竖也是你说的,早先你说我功力已恢复,可以对付你。如今又说我没有把握,这话未免太矛盾了。”

    云散花道:“你虽聪明,我也不笨,你分明已知道我有丹凤针在手,是以不敢妄动。”

    年训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云散花道:“笑话,你刚刚才知道的,哼!可见得你对我根本不讲一句真话,我不再理你,心中定不感到歉疚。”

    年训道:“你这话有何根据?”

    云散花道:“你请我返身入屋子什么?”

    年训道:“你收拾衣物呀!

    云散花道:“不,当时我未必收拾衣物,甚至仍然可能嫁给你,可是直到我确定你已知道我有丹凤针之事后,才决定离开你。”

    年训道:“你怎生推测我知与不知呢?”

    云散花道:一简单得很,我一摸那蒲团,发现并不暖热,可证你一直跟踪我,你对一个想娶为妻子的女人,也怀有这么重的疑心,同时又不能证明你是真心爱我,所以我决定马上离开你,免得日后被你加害!”

    年训对于“蒲团”这个证据,完全无可狡辩。当下道:‘你大可不必要认定我会加害你,假如我对你没有真情,早两天我功力已复,而又知你有丹凤针在手之时,便大可对付你了,可是我有这样做么?”

    云散花笑一笑,道:“那是因为你尚未得到我,是以我啊你来说,还有吸引力。假如我已嫁给你相当时间,你已有厌倦之心,情形就不同啦!”

    她停顿一下,又道:“你功力已复,还拼命装出没有恢复的样子,居心叵测,可想而知了。”

    年训一瞧事情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当下面色一沉,道:“你以为有丹凤钉在手,就可以不怕我武功法术两种绝艺么?”

    云散花道:“啪不怕是另一问题,不能嫁给你,那是毫无疑问之事,我只好尽力一拼,到时你若是反而丧生在我的丹凤针之下,可别怪我心狠!”

    她言语之中,隐隐透露出她实在是不忍杀他之意。由此推论,她虽然看透年训为人,不敢嫁给他,但情份仍在,是以不忍相拼。

    年训沉吟一下,问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云散花摇头道:“没有什么打算,我还是过我的云游生涯。”

    年训道:“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但既然你这么说,而不是要去嫁别人,我心里总是好过一点”

    他微微侧身,作出请她过去的手势,一面又道:“也许咱们有一天还会重逢。”

    云散花道:“这可说不定。”

    她举步行去,从他身边擦过。两人交错之时,云散花对于年训会不会出手暗制,实在无法推测。

    但她安然过去之后,年训居然还彬彬有礼的拱手相送,使云散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她也回头笑了笑,这才飘然离去,转眼间已超过数重屋顶,纵身落地时,已是寺前的空地了。

    云散花认一认方向,便向庐州那边奔去。她眼下囊中有一粒解药,又有‘丹凤针”之宝,想必可以救得凌九重。

    她才走了里许,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入耳甚是凄厉,分不出是男是女,却一听是在叫她的名字。

    云散花脚步一停,正要回头答应,但胸前的‘均风针”突然震动一下,同时透出一股热流,透入她体内经脉中。

    此是她佩戴‘丹凤针’以来,第一次发生的现象,因此她不觉心神分散,转念寻思为何有此异兆?

    身后的异声再度传来,这会高亢了许多,似乎那个人已经迫近了她。

    可是云散花现下凝神听去,却发现那是一种后啸之声而已,并非叫唤她的名字。而由于啸声凄厉可怕,使人联想到这个厉啸不止之人,形状一定是十分可怕难看,她踌躇一下,竟没有回头去瞧。

    但她也没有往前走,竟是屹立不动。这等反应,连她自己亦不知是何缘故?

    厉啸之声忽高忽低,但显然又移近了不少,距她大概只有两三丈而已。

    云散花付道:“这是什么人?弄出如此难听的声音?”

    转念之际,但觉“丹凤针”发出的热流,越发强盛,使她皮肤上刚刚感觉着的寒意,马上消失了。

    她突然醒悟,忖道:“这可不是年训施展的邪法么?不然的话,我怎会无端端感到一阵寒意?”

    本来她对年训的邪法,颇有惧意。可是目下‘丹凤针’已显示出奇异的力量,似乎能抵抗对方的邪法,因此,云散花胆气顿壮,俱意全消。

    再说,在目下这等情况中,她纵是惧怕,亦于事无补,这是她从人生经验中体会出来的道理,是以能当真做到把‘惧意”抛开。

    她缓缓回转头去,但见年训站在丈许外,面包惨白,眼射凶光,头发也微微披散,形状甚是难看。

    年训想是见她眼中神光充足,显然神智清明,而且也没有丝毫惧色,当下停止了那阵刺耳的厉啸。

    云散花道:“果然是你,这是什么邪法?”

    年训忿忿地瞪着她,既不开口,也没有冲过来。

    云散花又道:“原来你是诈让我离开,却暗中眼来,施以暗算,哼!你真是天下最卑鄙的人!

    年训大怒,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厉声道:“闭嘴,你这贱人,竟把黄秋枫藏起来,我誓要把你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根!”

    云散花见他态度粗野无礼,恨意陡生,故不加解释,道:“凭你也配?你不妨施展鬼王魏湘寒的武功来试一试?”

    年训踏前两步,气冲冲的道:“我用不着你教,自然有法子收拾你!”

    云散花仰天一晒,道:‘只怕未必。”

    年训又迫前两步“锵”一声掣出长剑。

    这年训仅只是掣剑在手,尚未发招攻击,已经有一股凌厉剑气,向云散花涌到。

    云散花虽然感到这阵剑气十分森冷强大,但全身在“丹凤针”的热流充弥中,一点也不觉得可怕。

    饶是她不怕,亦无须运功抵拒,但她的经验告诉她,这年训的一身武功,实是得有真传,深不可测。如果没有丹凤针的护身,单是这一股凌厉坚强的气势,她就不晓得挡不挡得住了。

    年训突然迈步绕圈,觅机出手。他鹰视狼顾的紧紧盯住对方,走了一匝,不但没有一丝破绽,甚至还发现对方全身上下,连头发也不曾被他的剑气冲激飘扬起来。这是前所未见的现象,年训纵然是世界上最桀骛不驯之人,也不得不小心考虑起来。

    他心念无意中一转,那股坚凝无比的气势,墓地完全消散。

    此一奇异现象,又使他大吃一惊,付道:“丹凤针果真厉害奇妙么?”

    云散花动也不动,冷冷的瞧着他。

    年训退了四五步,垂下手中之剑,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太可恶啦!”

    他虽是使用‘可恶”的字眼,但已变成是怨怪而不是斥骂。

    云散花心中怒气也减弱了,道:“你才可恶,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施毒手。”

    年训收起长剑,颓然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云散花道:“你不问就拉倒,反正于我无损。’”

    年训听出她话中有话,眼珠一转,道:“你叫我怎样问呢?还要我低声下气的哀求你么?唉!原来黄秋枫与你的关系并不寻常,无怪要阻止我向他下手了,”

    云散花心知他果然不知从何问起,当下没好气的道:“你为何不问问我,可曾带了黄秋枫?”

    年训一怔,道:“难道不是你救了他.

    云散花道:‘“自然不是。”

    年训睁大双眼,念头电转,沉声道:“既不是你,那又是谁呢?莫非是本寺僧人?

    "不,他们岂敢如此大胆,一定是别人已潜入此寺中”

    他转头一望,虽然没有看见什么,但却想到此寺四下空旷,如果有人潜入救了黄秋枫,可能尚躲在寺中。

    云散花心中突然想起了杜希言,顿时大感后悔,付道:“如果是他的话,岂不替他惹了大祸?其实年训既然没奈我何,我大可以把事情揽在身上呀!”

    但见年训突然向寺庙奔去,霎时去远。

    云散花耸耸肩,悄然回头继续她的行程。

    年训极快回到寺前,先绕寺奔行一匝,设下禁制。这才入寺,逐间屋子搜去。

    他深知这个隐形敌人,一定身手高明,甚至于可能就是曾经走败过他的杜希言,因此他十分小心,提高警觉。

    搜了两间屋子之后,就感到不对厂因为每间房子,都有可以隐匿之处不说,最怕是对方并不藏在固定的一点,而是与他捉迷藏。

    若然如此,他搜索之后,见无敌踪,可能放弃搜索之举,或是到外间追查,以致予敌人可逃之机。

    当下便决定来个‘野火烧山’之计,把头一摇,长发拂散,接着施起‘鬼音搜魂’大法,口中发出刚才那种凄厉的啸声。此举固然可以使敌人无所遁形,纵然敌人能忍熬着不出声回答,但若是在屋子里,年训必有感应。只有这门邪法十分恶毒,任何人听了这阵啸声,都以为是在叫他的名字,而只要一出声回答马上就中邪受制,重则当场丧命。因此.此寺的僧人,便铁定难逃池鱼之殃了!

    这时候,整座寺院,都笼罩在年训所发出的凄厉啸声之中。霎时到处弥漫着明惨暗淡的气氛。许多僧人,隐隐听到了这阵奇异可怕的声音,都心悸胆战,四肢冰冷,全然动弹不得。直到异声接近,已经对正了其中一个之时,这一个僧人便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立时倒毙。但是临死前的一声惨号,却大大足以增长年训邪术的威力,宛如是那吞噬一切的烈火,再洒上油和加上干柴一般。

    年训顺着此寺自然的形势,逐屋奔行,不多时,已有十余声惨号逐次生灭,也就是说已亦可能是潜入此寺的敌人发出的。

    但每一回他都失望了,虽然如此,他仍然没有丝毫后悔。相反的,他在残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之后,顿感到十分畅快,胸中增加了不少恶毒的杀机,竟是很不得再大大的屠杀一番,方能满足。

    他的去势突然略一停顿,原来这刻在他前面便是本守的斋堂,右侧是香积厨,左院穿过一个种满了瓜菜的园圃,则是了凡和尚的嫂嫂姚秀娟的居处。从姚秀娟所居的屋侧,仍可转入寺内:刚才年训已过那一端,但没有再过去,而是绕到这边。

    现在他的去势方向,一是进入香积厨搜索,一是左转往姚秀娟的居处搜查。

    本来以他的速度及这门邪法的威力,无论先搜那一边,都是一样。可是在事实上,香积厨中,有一名老增使他感到害怕。在姚秀娟那边,则是这个女入本身,使他略感踌躇,不想向她下手。

    香积园中的老增,年事甚高,龙钟衰朽。年训见过多次,向来没有什么印象。然而目下他正当施展白骨教至高无上邪法之时,这个老俗的形像,突然清晰鲜明地浮现于心头.使他顿时有所警觉。另外姚秀娟的形貌,特别是她那一丝不挂,白哲丰满的身体,同样鲜明地出现在他脑际。

    姚秀娟的印象,是刚刚得到的,也就是云散花尾随了凡之时,他亦从间道斜截窥同,是以看见了姚秀娟与了凡和尚偷欢的情景。反而云散花因为走开了,没有看见这两人的丑态。

    年训并不是队未见过这等男女交欢的情景,由于他是邪教高手,这等邪恶淫乱之事,比谁都经历得多。再者姚秀娟虽然算得上是个艳丽少妇,但以年训的经验眼光,最多也评为二等货色,所以他亦不会着迷。

    正因如此,年训才会党得别扭,因而停步,一是那个衰朽老增、何以会使他泛起强烈的印象?二是姚秀娟凭那一点,居然能令他勾忆起她的胭体,并且感到她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魁力呢?

    他以“白骨教”掌门的经历造诣,相信自己目下一定是面临厄劫。才会发生这等异常的情况。

    斋堂面积不大,从门口望入去,一目了然。堂内静寂无人,可是左右各有一道门户,却像是一对巨大的眼睛正在窥伺着他的举动。

    年训停滞寻思了片刻,口中的凄厉啸声,已远不如早先那么高音可怕。可是节奏时变,另具一种阴森可怖的意味。

    他举步走入斋堂,凶光四射的双眼,不住转动打量,直到他走到两道门户之间相等距离一点时,他马上烦躁暴怒起来,恨不得分身为二,同时向两边按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敢情这两道门户,对他而言,吸引力竟是相等。他一方面想看看那个衰朽老僧,对于他的来临,有何反应,另一方面,又渴望去瞧瞧姚秀娟。

    但年训邪法再高明,也无法分身去瞧,因此他只好作一抉择,当下一抹头,往左方行去。

    他迅如电光石火般越过那片菜园,跃过围墙,落在院中。口中啸声马上收歇,不过双目泛射的凶光,和浑身的邪气,仍然极浓。而且由于头发技散,动作神速,看来真是和鬼扭一般。

    他在院中一站,富中便有了动静,原来是一个美丽的少妇,由于惊骇之故,站立不稳,是以用手扶住窗框。

    她云鬓不整,衣襟敞开,裸露出大部份胸脯。她看起来是那么震骇,可知她绝对不是故意罗儒半解,来诱惑这个男人的。

    年训一步步行去,直到迫近窗前之时,那少妇才“啊”了一声,浑身大大的发起抖来。

    年训仍然不作声,冷冷的望着这个女人。

    他早先已窥们见过这个女人寻欢作乐时的形相,是以已知道她赋性淫荡。这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淫邪之念。

    姚秀娟惊魂不定之中,居然也看出这个男人的心意,于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慢慢的泛起一个媚笑。

    她不但惧意已消,甚至还瞧出这个邪气的男人,长得甚是俊美,而且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使她生出愿意献身以取悦地的感觉。

    年训一耸身,从她头上跃过.掠入房内,

    姚秀娟回头一望,接着向他走去,一面说道:“你是谁?”

    年训冷冷道:“我的姓名对你有关系么?”

    姚秀娟道:“没有关系,我要的是你。”

    年训道:“你不怕?”

    姚绣娟道:“我懂得男人,现在我一点也不怕,但等到你发泄过之后,情势就不同了。”

    年训桀桀笑道:“说得好,淫妇,到床上去吧!”

    姚秀娟贴向他身上,与他一起向床榻移去,然后一齐倒在床上。

    这对男女很快就变得赤裸裸的一翻滚在一起;正当这时,年训突然像石头雕成的人一般,动也不动。

    姚秀娟口中发出淫荡的声音,但见他竟没有一点反应,这才注意到他双眼凝定,神色专注,似是在倾听什么声音。

    她也听了一下,才道:“你怎么啦?”

    年训眉头一皱,道:“厨房那个可恶的老和尚,居然大声念起经来。”

    姚秀娟道:“没有呀!哪有声音?”

    年训道:“你当然听不见啦!”

    姚秀娟道:“你说的是厨房那个老和尚么?”

    年训道:“就是他。”

    姚秀娟笑道:“别胡思乱想,我们玩我们的。”

    她见对方仍无任何动静,当下又道:“那个老和尚是个哑巴,难道你不知道?”

    年训讶道:“是个哑巴?”

    姚秀娟道:“我何必骗你。”

    年训道:“我听说有些得道高僧,往往几十年不开口,装作聋哑之人,他或者是这一类。”

    姚秀娟道:“他才不是呢!”

    年训道:“为什么?”

    姚娟道:“他常常咿伊呀呀的跟我说话,比手划脚,很着急的样子,至于他是不是高僧,我更加晓得,他绝对不是。”

    年训道:“你如何晓得他不是高僧。”

    姚秀娟笑道:“那有高僧会偷看女人洗澡的?”

    年训不禁一笑,道:“这话可是当真。”

    姚秀娟道:“当然是真的啦!又不是只有一回,我就算看错人,也不会每次都错呀!”

    年训失笑道:‘原来如此。”

    姚秀娟妮声道:“来呀!你还等什么?”

    年训耳际已听不见那阵抑扬顿挫的诵经声,陡然间但觉欲火上腾,除了立即占有这个女人之外,再无别的想法。

    然而他的深心却隐隐有一丝不安。不过欲火通常能令人抛去任何顾忌,足以使才智睿发之士,迷失其中。

    年训当此欲火焚心之际,也未能免俗。因此,直到云收雨散之后,深心中那一丝不安,突然变成巨大的阴影之时,他除了惊觉后悔之外,已经无法使时光倒流了。

    他迅速地穿回衣服,双眉紧皱,看来满怀心事。

    姚秀娟懒惰地躺在床上,微扬惺眼,媚荡地望着这个男人,她一点也不明白,何以在满足了大欧之后,竟然会有悔恨的意思。

    因为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律己至严的君子,相反的他是道地的邪恶人物,难道会为了与别的女人苟合,而感到良心不安么?

    年训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巡造了一下,双眉皱得更紧了。

    这刻他已把头发束好,恢复了往时的翩翩风采,俊逸照人。因此他的忧愁之色,很是引起别人的同情。

    姚秀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

    年训道:“是的,我有很沉重的心事。”

    他拿起她的衣服,丢在她身上,示意她穿起来。姚秀娟如言做了,但心中一点也不明白此举用意何在?

    姚秀娟道:“你若是饿了,我去弄点什么给你吃。”

    年训道:“我不饿。”

    他叹口气,道:“那个厨房的老僧,叫什么名字?”

    姚秀娟道:“你怎么还想着他?他叫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叫他他也听不见,我们大家提起他时,只说那个‘老聋’,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年训道:“老聋一定是个高憎。”

    姚秀娟道:“为什么?”

    年训道:‘因为是他使我找上你的。”

    姚秀娟更为惊异,道:“这话怎说?是他叫你来找我的么?”

    年训道:“他没有当面叫我这样做,可是此一形势,是他做成的。”

    姚秀娟道:“我不懂。”

    年训道:‘你当然不懂,唉!想不到我多年功行,竟毁于一旦。”

    姚秀娟空自用心推究其故,但仍然无从明白。

    年训苦闷地在窗边的椅子坐下,手指不断地敲着桌面,显示出他心中的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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