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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紧随其侧,左右环视了一下:“头儿,你说出了如此大事故,上头会怎么想?周玉山与头儿您素来有嫌隙,上头会不会认为头儿这是故意仰或……”

    “好了,不要说了,做好我们的本份事吧!”话说到心坎上痛处了,张定边不胜烦恼,摆摆手显出满脸疲态:“陆指挥大人会怎么想,我……我不知道,听天由命吧,反正我心中无愧!”

    “二位爷,那天夜里的情况大该就是这样。”前晚的当值伙计刘二尚算从容,头脑也不笨,吐字清晰有条理地向陆炳二人讲了发现的一些事情。

    “你是说,在前天晚上,也就是你当值的那夜,大约是三更正末时分,这边有茶盏落地碎响声传出后惊醒了你,你就过来看了一看,后又听到这房中有女人的泣涕声和男人的说话声,对不对?”陆炳若有所思,手中有一带丝线的小木片,不时打量上几眼。

    “回陆公子爷的话,就是这样,小的记得清清楚楚。”刘二敢忙应声点头:“另外,小的还有所发现,但不知该不该说,就怕是小的眼花,说错了话……”

    “刘二哥但说无妨,不必心怀惶惑,发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就大胆地说出来,说错了也没人会怪你。”陆炳和善地笑笑,抬手示意甘勇上前斟茶。

    刘二诚惶诚恐饮尽凉茶,茶杯在手里下意识地转动起来,沉思了一会,清清嗓子说:“陆公子爷明鉴,非是小的无理,爱对客人说短道长,只是心里觉得纳闷,正巧在食早膳时遇上那位姑娘,就多瞅了她几眼。小的觉得那位姑娘会变戏法,肤色一时白一时黄,一时亮又一时暗,脸上的那块胎记一会在东,会又在西,而且那个神韵气质,小的实在说不上来……”

    陆炳有些了然,意味深长地虚应一声:“噢?那你说说第一眼看见那位姑娘时是什么个模样。”

    刘二抚抚额,想了老半天,吱着声面露为难:“陆……陆公子爷,小的实在记不起来了,小的脑子里被搞糊涂了,好像所有的印象全叠在一块了,怎么也分不清楚。”

    “那就算了,让刘哥费神了,甘勇,拿出画像让刘二哥认认。”

    甘勇应喏着上前,拉开丹青卷轴:“伙计,看仔细点,好好想想别认错人。”刘二连连点着头,专注地看了好久。

    “刘二哥,可看出些什么了,画中的人可与那位柳姑娘有相像的地方?”

    “不像,但又很像……”刘二摇头晃脑,口中喃喃。

    “什么狗屁不通的话,到底是像还是不像!”甘勇瞬间把嗓声提高了八倍,让人吓了一大跳。

    “像,像,很像很像……”

    “什么话,说清楚点,像,像在什么地方,不像,又不像在何处。”

    “就是那种神韵气质,那位姑娘与这画卷上的姑娘很想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刘二急忙忙地说。

    “那不像呢?”

    “就是这容貌了,那位柳姑娘的脸型好像是圆的,但这画中人却是个瓜子脸,而且小的总觉得这画里画外人比较起来,那位柳姑娘似乎缺少了什么。”

    流水登记簿上有旅客详载,陆炳略加翻看,抬眼冲刘二点点头:“刘二哥,别急,想一想,缺少了什么?”

    “容小的再仔细看看。”刘二悬而未决的心略宽,再次细看,好一会儿后有些迟疑地开口了:“陆公子爷,小的觉得那位柳姑娘似乎,似乎跟这画中姑娘不一样,没有配戴耳坠。”

    “耳坠?”甘勇正了正画像,转眼将视线移到陆炳身上。

    “耳坠!”陆炳讶异地急起身趋前看画,虎目生电挟着疑惑扫了刘二几眼,对方的不安异状立即浮出:“刘二哥,跟你说句实心话,这真是你的细致观察所得出的结论吗,仰或是另有内情?”

    “这,我,她……”刘二懊丧不已,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记:“陆公子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为难牛家大嫂子,她人真的很好,就是有时候爱贪小便宜。”

    “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刘二面呈现不安,回首看了看,房门是紧闭地:“我也只是听说,店里很多人都在传,说牛家大嫂子在收拾客房时捡到一对名贵的玲珑坠子,所以小的一时产生联想,就冲口而出了。”

    “那这位牛家大嫂捡到耳坠一事跟这位姑娘之间又存在着什么关系呢?”虽然有点明知故问之嫌,但答案还是从对方得来更容易让人作出准确判断。

    “回公子爷的话,那位牛家大嫂是本店的一位仆娘,负责店中女眷区的这一带的客房善后收拾,而且而且……”

    “好了,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为难任何人,这里有五两银子,就当作是刘二哥的误工费。”陆炳拍拍刘二肩膀,表示了解:“甘勇,立即传唤那位牛大嫂。”

    “是,公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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