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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顿一下,又道:“但目下既然形干势格,无法一试,这话不必再说了。”

    王元度道:“很好,在下已候诸位赐教啦!”

    胡谏道:“别忙,敝教姜军师的指令,命我奉问王兄一声,那就是:你早已出了敝教势力范围,如若趁机逃走,毫不困难。因为那边的陡崖只有十多尺深,下面便是可以奔走的陡坡,假如王兄疾跃而下,我们这一班人也只好瞪眼了,但你为何不那样做呢?”

    王元度毫不迟疑,慨然道:“我既然已答应放下白姑娘之后,便向诸位讨教,岂能食言而肥?”

    胡谏道:“姜军师料中王兄必是如此回答,因此他命敝座告诉你说,既然王兄是这等英雄豪杰,咱们今晚便无须动手啦!”

    王元度讶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谏呵呵一笑,道:“这是说你已陷于必败之地了,根本无须动手。”

    王元度瞠目不解,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谏举斧一指,道:“王兄但看便知。”

    王元度随着斧势望去,目光到处,但见两个骠悍大汉,站在白瑶琴身边,各以刀剑抵住她的要害。

    他心头大为震惊,只因对方兵刃一沉,顿时可以杀死白瑶琴。因此他武功再高,也无法蹈险营救。

    他一则震惊,二则大怒,厉声道:“你不是说过绝不侵犯她么?”

    胡谏冷冷道:“兄弟奉军师之命,身不由己,只好让王兄上当了。”

    王元度仰天长啸一声,剑气拂拂涌出,对面的六名高手,尽皆被这阵森厉剑气,迫得挥动兵刃抵拒。

    他并没有出剑攻去,又厉声喝道:“你们以为王某不能击败你们,把白姑娘夺回来么?”

    胡谏道:“姜军师说,如若王兄乃是那等英雄豪杰之士,便可利用白姑娘的性命,对你加以胁持,谅你决计不敢鲁莽出手。”

    王元度怒道:“那厮算什么军师?不过是一个反复背信,见利忘义的阴险小人罢了。”

    胡谏道:“王兄最好别出口侮辱军师。他的指令中说过,假如王兄肆意辱骂的话,就命孩儿们修理白姑娘,以作报复。”

    在他口中,似乎那姜军师真有前知之能,事事都在他的算中。王元度不是不知姜石公的厉害,心中大为焦灼,一时筹思不出对策。

    曹开庭突然插口道:“王兄可也别打一走了之的主意,姜军师说,假如王兄要走,我们只好想法子糟蹋白姑娘,至于此举是否于事有补,亦是在所不计。”

    王元度顿时被他们弄得进退不得,宛如跌在浆糊中的苍蝇一般。正当此时,忽听白瑶琴高声道:“大哥尽管走吧,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

    胡谏冷笑一声,道:“她的师姊甄红袖嫁与钱万贯,竟妄想背叛教主,现下已遭了报应,哼!哼!兄弟想不出白姑娘还有什么靠山,能使她逃过受辱之厄。”

    白瑶琴惊叫道:“我红姊姊怎样了?”

    胡谏道:“背叛本教的惩戒规条,你竟忘记了么?”

    王元度大惊道:“他们的话不必相信。”

    胡谏接口道:“信不信都与今日之局全无影响,现在王兄或打算听一听我们的条件?”

    王元度实是被迫无奈,剑眉紧皱,长叹一声,道:“你说来听听。”

    这正是龙困浅水,虎落平阳。

    王元度的声音表情,都充分表露出英雄末路,无可奈何的心情。

    连胡谏等人也觉得很内疚,歉然地望住他。

    胡谏道:“第一个条件,王兄参加本教,充任副教主的尊崇高位。”

    王元度淡然一笑道:“甄红袖姑娘何尝不是当过副教主呢?”

    胡谏道:“既然王兄不肯屈就,那就只好谈谈第二个条件了。”

    他忽然住口,十分疑惑地向曹开庭等人望去,而其他的人亦都疑惑对觑,原来这刻,忽然随风飘来一阵奇异的香气,甚是浓烈刺鼻。

    他们都是极老练的江湖道,一嗅到香气,立即闭住呼吸,并不继续嗅吸,同时努力分辨这是什么香气。

    正因如此,他们六个人都一齐疑惑对觑。而且由于他们只吸入少许香气,这会已感到有点晕眩,是以更加凛然警惕。

    说时迟,那时快,白瑶琴身边的两名大汉最先跌落了兵器,各自摇晃了两三下,扑扑响处,先后跌倒。

    紧接着两名手持火炬的教徒也摔跌在地上,其余两人大概由于风向地形的关系,还没有事。

    胡谏大喝道:“快走!”当先转身飞奔,顺便把后面那两个手下抓起拖走。其余曹开庭、屠望以及三兽,分头疾窜。

    霎时间,这块草地中,已找不到人影,那两个举炬昏倒的教徒,也被另两人带走,只剩下两名教徒,还在白瑶琴身边。

    王元度跃到白瑶琴身边,连飞两脚,把两名教徒踢落崖下,是否跌死,他也懒得查看。

    他抱起白瑶琴,但见她双眸紧闭,显然也昏死过去。由此可知,那一阵异香,竟是含有一种令人昏迷的毒素。

    想到了“毒素”两字,王元度突然如有所悟,转眼四望,并无人影。他想了一想,才沉声叫道:“敢是葛翠翠姑娘驾到么?”

    他连叫两声,草地右上方的山坡后面,传来一阵冷笑之声,接着葛翠翠的口音,果然传入他耳中,道:“是又如何?你可准备迎驾么?”

    王元度道:“在下极想能与姑娘讲几句话。”

    葛翠翠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不爱跟你这种骗子讲话。”

    王元度苦笑一下,道:“在下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骗子呢?”

    葛翠翠的声音又从黑暗中传出来,说着:“你要说的就是这几句么?”

    王元度重重地咳了一声,才道:“自然不是啦!在下想请问姑娘一事,那便是今宵的局势,在下分明已一败涂地,不难被对方步步进迫,取了性命,如此结局,岂不正合了姑娘心意?又何以出手相助,解此重围?”

    葛翠翠道:“问得好。”

    只答了这么一句,便寂然无声。等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开腔再说。

    王元度狐疑不定,忍不住问道:“葛姑娘,你为何不说了?”

    葛翠翠道:“我正在自问为何要出手救你,本来当我得知你另有一个女伴之时,心中实是妒恨已极,巴不得见到你受尽折磨痛苦而死因此,我也在问自己,为何施放毒香,赶走了你那些敌人?”

    王元度耸耸肩,心想:这个问题你如果无能回答,而我就更弄不懂了,任谁也无法越俎代庖,为你想出答案。

    两人沉默了一会,葛翠翠突然尖声说:“也许是我想要亲手杀死你们之故。”

    王元度心中一寒,想道:“这答案未始无理,假如她心中竟是那么地恨我,则她坚决要亲自下手,也大有可能。”

    只听葛翠翠又开口道:“王元度,你的女友怎么啦?为何失去了行动之力?”

    王元度道:“她中了令师姊的暗算,据说还有好几天不能复原。”

    他忽然掠过一个奇异的念头,竟没加多想,冲口道:“姑娘你索性替她解去此毒,岂不更妙?”

    葛翠翠大概是怔住了,歇一会儿,才道:“你可是说要替她解毒么?”

    王元度话一出口,才晓得大没道理,但话出如风,驷马难追。

    因此,他只好硬住头皮道:“是!”葛翠翠冷笑一声,道:“你猜我怎生回答?”

    王元度道:“老实说,在下打心里头不相信姑娘会答应这个无理要求。”

    葛翠翠道:“既是如此,你何以开口求助?”

    王元度道:“在下一时糊涂,这话就冲口而出。”

    葛翠翠道:“为什么你不糊涂得要我杀死她呢?可见你是真的糊涂,抑是假糊涂,还待事实证明。”

    王元度无言可答,自个儿苦笑一下,忖道:“我这真叫做自取其辱了,实是怪不得她生气。”

    他记起葛翠翠以香吻暗杀他之时,曾经流露出如痴似醉的神情,竟是决心陪他同赴黄泉,由此可知,她之妒恨白瑶琴,实是理所当然之事。

    因此,他还要葛翠翠出手解救她心中的情敌,自是天大笑话。

    王元度正在忖想,忽听葛翠翠道:“你知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王元度沉吟一下,才道:“在下隐约记得令师姊说过,当时我在内,两个人都是中了一种叫做催情花的毒。听她的口气,这种毒物似是很厉害。”

    葛翠翠失声嗳地一叫,随即举手掩口,不让自己当真叫出声来。可见得催情花之名,实在使她甚是震动。

    王元度问道:“葛姑娘你怎么啦?”

    葛翠翠道:“我很好,虽然你想我早点死,免得冤魂不散地缠你们,但我却自信能比你活得长久。”

    王元度道:“在下绝无望你早死之心,这一点务请姑娘相信才好。”

    葛翠翠道:“这话慢慢再说,据我所知,催情花乃是宇内异宝,百世罕有,任何人服下此物,绝难幸免。”

    王元度道:“是啊,在下也觉得很厉害。”

    葛翠翠忽然改变话题,道:“你和白瑶琴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元度道:“我们相识虽然不久,但颇有渊源,目下共同患难之余,已是情逾手足了。”

    葛翠翠嗤地冷笑一声,道:“情逾手足?自然是不止兄妹之情啦!我认为应该改说情逾夫妇才对。”

    王元度忙道:“葛姑娘错了,在下自问光明磊落,非礼之行,绝不轻犯!”

    葛翠翠提高了声音,含有忿意地道:“说得倒是好听,那么你对我也很守礼了?是也不是?”

    她指的自然是销魂香吻之事,若以当时的道德标准而言,此举已等如发生肉体关系一般,自属非礼。

    王元度想道:“奇了,这事竟能怪我?”

    但口中却道:“姑娘可是不愿解救白姑娘,那也是不能勉强之事,何必把话题岔到那么远呢”

    葛翠翠没有回答,但转眼间草地上已出现一道人影,很快就穿过草地,走近王元度所站之处。

    王元度运足眼力望去,虽然黑暗之中,仍能把她瞧个清楚,但见她一身墨绿色紧身衫裤,背上斜插长剑,英风飒飒,比之日间所见村女装束,又大是不同,别饶风姿。

    她停下脚步,冷冷道:“我先瞧瞧她的情形。”

    王元度道:“算啦,在下不敢拜领你的恩德了。”

    葛翠翠不禁讶道:“你不是求我救她的么?”

    王元度道:“不错,但现在改变主意啦!”

    葛翠翠大怒道:“你敢找我开心?哼,哼”可是她的忿怒竟维持不了多久,马上就恢复常态,淡淡一笑,道:“也好,随便你吧!”

    说罢,转身欲行。

    王元度道:“葛姑娘。”

    葛翠翠转回身子。望着他道:“什么事?”

    王元度道:“我觉得很抱歉。”

    葛翠翠摆手道:“用不着抱歉,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变成伤心。”

    王元度大吃一惊,道:“怎么?是白姑娘么?”

    葛翠翠道:“自然是她啦,难道是我不成?我即使遭遇惨死,你也不会伤心,由此可知,绝不会是我。”

    王元度道:“据在下所知,白姑娘只是几天不能行动而已,不致于有性命之忧。葛姑娘何以忽然作此警告?”

    葛翠翠迫近两步,道:“假如我回答你说是她因为中了我的毒香,以致生出变化,非死不可,这一来你拿我怎么办?可要杀死我?”

    王元度剑眉一皱,道:“在下从来没有起过加害姑娘之心,假如真的如你所言,在下确实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对付你。”

    葛翠翠又迫近几步,双方已是伸手可及,因此大家都能把对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道:“这番答话,还差强人意,那么你现在要不要我瞧瞧她呢?”

    王元度被她迫得透不过气来,无可奈何地道:“姑娘肯劳神的话,自然十分感激。”

    葛翠翠再跨前两步,王元度只好侧身避开。葛翠翠蹲低身子,查看地上的白瑶琴,又诊接她的脉息。

    过了一会,她起身道:“任你王元度如何英雄了得,但你的女友的性命,却捏在我的手中。”

    王元度不敢得罪她,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说得是。”

    葛翠翠又适:“我肯不肯救她一命,就看你是不是说谎而定了。”

    王元度道:“姑娘这话,实教在下大惑不解。”

    葛翠翠道:“你当然不懂啦,现在我去捡拾那两支火炬,以便照明。你先把她抱入那石洞内,找点干草枯叶做垫褥,再脱下你的外衣铺上去,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王元度只好抱起白瑶琴,迅快奔去。依她所嘱,一一弄好。这时葛翠翠已把火炬点燃,插在洞口上面一道石缝中,把整个石洞都照得十分明亮。

    她步入洞内,挥手道:“你出去吧!”

    王元度心中掠过一丝疑虑,道:“在下能不能留在这儿?”

    葛翠翠神秘地笑一下,道:“当然可以啦!”

    王元度心中更生忧虑,决定留下来监视她的动静。但见葛翠翠慢条斯理地向白瑶琴左看右望。

    接着她慢慢伸手在白瑶琴身上各处摸捏,过了一会,她抬目望住王元度,冷冷一笑,道:“假如你忽然发觉她经脉皆断,血气阻塞而死,那时如何是好?”

    王元度道:“她没有受伤,怎会如此死去?”

    葛翠翠道:“唉,你真傻,我的话稍为绕个圈子,你竟然就不懂了,好吧,如若我捏死了她,你便怎么样?杀死我替她报仇么?”

    王元度一愣,道:“姑娘的话,教在下好生难以奉覆”

    葛翠翠道:“别文绉绉地胡乱搪塞,你爽爽脆脆答一声,拿我怎么办?”

    王元度苦笑一声,道:“在下无法回答。”

    葛翠翠道:“好,你竟是以为我不敢杀她了?但殊不知我为了得到答案,当真非杀死她不可”

    她的双手还按在白瑶琴身上,以她的武功,实是不难以劲发力,在瞬息之间杀死了白瑶琴。

    王元度面色一变,喝道:“住手!”

    葛翠翠扬眉一笑,道:“住手就住手,但你给我站得远些,我得防你突然点住我穴道,那时我虽有杀她之心,亦已无法可想了。”

    王元度可不敢不退,他早已领教过她的性子。那是她在无法可想之时,竟然当真不惜使出同归于尽的毒技,投怀送吻,传送剧毒,这种性情之人,的确不可对她过于强硬。

    他果然有突袭点住她穴道之心,无奈对方已窥破他的计谋,又不能不投鼠忌器。这等情形,简直迫得王元度全然无法可施,任他武功绝世,天下无双,却也只剩下苦笑叹气的份儿。

    葛翠翠冷冷道:“你到底回答不回答?”

    王元度勉强堆笑,拱拱手,道:“姑娘别急,这等大事,在下岂能不想一想?”

    葛翠翠道:“好,你即管想”

    她沉吟一下,又道:“既然你这么说,不管是真是假,但表面上听起来,总是你不忍立刻出手杀我泄恨,故此我趁你寻思之时,开始检查她到底活得成活不成。”

    王元度苦笑一声道:“假如在下想不出答案,姑娘一怒之下,取了白姑娘之命,岂你纵是能救活她,又有何用?所以在下劝你省点气力吧,留待在下答复过,而你也决定不杀她之时,才检查不迟。”

    葛翠翠道:“这话很有道理。”

    但随即摇头,道:“假如她非死不可,我就无须迫你回答了,所以我还是趁现在动手的好。”

    王元度只好缄口不言,任她为所欲为。

    但他马上就差一点跳起来,沉声喝道:“姑娘干什么?”

    葛翠翠道:“你没有瞧见么?”

    王元度当然瞧见,否则焉会喝问?敢情葛翠翠已一手扯了白瑶琴的下裳,使她的下半身完全赤裸。

    王元度虽然很想移开目光,不瞧白瑶琴那雪白娇嫩赤裸呈现的下半截身体。但他却考虑到一点,那就是葛翠翠会不会是使用这种下流手段,迫他闭上双眼,以便施展什么奇怪的毒手?

    为了不让她的计谋得逞,他只好定睛细看。

    他并非没有见过她的身体,甚至当时白瑶琴还主动地作出许多诱惑他的姿势。照理说应该比目下更是诱惑魅力才对,何况以白瑶琴的美艳姿色,眉挑目送,风情冶荡,只怕很少男人能不坠入色阱欲海之中。

    孰知她这刻虽是失去知觉,全然不动,但那赤裸的下半身,却几乎比她全裸之时,更是诱人。

    王元度怦怦心跳,血脉贲张,冠玉也似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

    但见葛翠翠的纤手,肆无忌惮地一移,竟覆盖在她的私处。

    王元度忍无可忍,猛可移开目光,厉声道:“葛翠翠,你干脆杀死她吧!”

    葛翠翠并不回答,似是拿准了王元度不敢怎样她,寂然片刻,王元度果然没有什么动作。

    她嗤的一笑,道:“你为何劝我杀死她呢?依我看来,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冰清玉洁,我见犹怜”

    王元度道:“你如此侮辱她,哼,哼,这倒解决了在下的困难了,你爱杀死她,就速速下手。”

    葛翠翠道:“我偏要迟迟不下手。”

    王元度眼角余光,已察觉葛翠翠替白瑶琴拉起下裳,恢复原状,这才转回眼睛,凌厉地望住了她。

    葛翠翠道:“你提到了解决了困难,那就是说已想出了答案了,对也不对?”

    王元度轩眉而怒,威凌四射,道:“不错,你如若杀死她,我就杀死你。”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怒气迫人,葛翠翠尚是初次见他发威,不觉呆住了,愣了老大一会儿夫,才道:“算啦,你不要生气,我不杀死她就是了。”

    王元度也是第一次见她服软,况且她很干脆地答说并不杀她,当下怒气大消,面色缓和下来。

    葛翠翠见他神色转好,立刻道:“你不要得意,以为我是怕了你,其实她自有免死之道,我才肯饶她。不然的话,哼,哼,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放过她。”

    王元度宽宏大度,并不计较这一点点口舌上的得失。他实在想不出白瑶琴如何自有免死之道,便问道:“你这话怎说?”

    葛翠翠道:“我褪脱她下部,要检查的是她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假如不是,哼,哼,你骇得倒我么?”

    王元度大为奇怪,心想:白瑶琴是不是处子,与你何干?他又觉得这个姑娘使人头痛得很,懒得和她夹缠,便不追问。

    葛翠翠站起身,便要离去。

    王元度直到她一只脚已踏出洞口,这才提高声音,道:“葛姑娘”

    她停下脚步,回眸瞅住他,面上一片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耳朵没聋,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声音。”

    王元度叹一口气,他实在被这个美艳而又捉摸不定的女孩子,弄得头晕脑胀,真想向她呈递降表。

    葛翠翠声音放得很柔软,道:“你叫住我有何贵干?”

    王元度道:“姑娘好说了,在下想请问姑娘,这白姑娘所中之毒,可有法子解救没有?”

    葛翠翠道:“当然有啦,我既能毒她,就能救她。”

    王元度忙道:“在下不是指姑娘所施之毒,而是令姊所施之毒,除了让白姑娘捱过七日之外,别无他法。但在下忽然觉得姑娘或许有克制之法。”

    葛翠翠沉吟一下,才道:“有一个最容易的解救之法,但是否可行,却得问你了。”

    王元度适:“姑娘请说。”

    葛翠翠道:“她身上的催情花毒,深入骨髓,我给她一种解药,可把毒力驱出,但问题是她此时如无男子与她交合,后患无穷”

    王元度道:“白姑娘乃是清白女儿之身,如何做得这事?况且她最多也不过是七日之后,即可恢复。”

    葛翠翠冷笑一声,道:“若然是七日之后,别无后患,我又何必提出这个解救之法?”

    王元度一时倒不知信好,抑是不信的好?因为这很可能是她故意说七日之后尚有后患。

    但她的话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葛翠翠格格笑道:“我可以发个恶誓,证明我的话并无一字虚假。你如若有心救她,何不舍身为她?反正你也可尝销魂之乐,又能救人,何乐而不为?”

    王元度凛然道:“在下怎能做出这等非礼之事?”

    葛翠翠道:“你如若迂腐固执,等如见死不救,请问于心何忍?”

    王元度道:“在了宁死也不肯做这等苟且之事,况且她并不至于死。”

    葛翠翠道:“假如你不救她,她将比死还难过。”

    王元度顿时又头昏脑胀,恨不得自己能够向她叫饶乞降。

    葛翠翠继续进迫,又适:“其实你也不致于有违礼教,因为假如你肯娶她为妻的话,便皆大欢喜啦!我瞧她是个怪好的女孩子,又长得漂亮,你娶她的话,也不致于辱投你。”

    王元度可就觉得怪了,这葛翠翠为何忽然这么好心?拼命地替白瑶琴做起大媒人来?而她早先却定要检查她,假如她不是处子,还要取她性命。

    但他怎样也猜不出葛翠翠的用心,只好说道:“在下已订了亲事,尚未行礼,岂能又在外头订亲?”

    葛翠翠道:“她可以当平妻,不分大小,又或是作夫子妾,谅她亦不会反对。”

    王元度失笑道:“姑娘好像深知她的心事一般。”

    葛翠翠道:“那么等她醒来,问她一问,如若她情愿作妾,你便不得推诿了,对不对?”

    王元度剑眉一皱,道:“这怎么行?”

    葛翠翠道:“你非这样做不可,因为她身体最隐秘之地,你已看过。再说我这个大媒人还不够资格么?要知如果不是我出手的话,你们这刻大概已变成阶下之囚了,是也不是?”

    王元度道:“姑娘的恩德在下绝不敢忘,但这件事却决计不能从命。”

    葛翠翠道:“你真是最固执之人。”

    她沉吟了一下又道:“那么你怎么办呢?她在这七日之内,身首不能动弹,欲火时时焚心,定必拼命地缠住你,使你难以应付。”

    王元度道:“实不相瞒,假如不是还须赶去救人,哪怕是多么困难,在下亦不畏惧,定必好好地守护她七日,但现在怎生是好呢?”

    葛翠翠叹口气,道:“那么我只好把她带走了,如若不然,七日之后,你就后悔莫及啦!”

    王元度顿时又碰上了难题,想道:“她要我把白瑶琴托付与她,听来原是好意,以她适才出手相救之事而论,她也不会有歹意才对。但白姑娘既然失去行动的能力,万一葛翠翠生出恶念,她连自卫也有所不能,此举实在太过危险了。然而我若不这样做,一则被白瑶琴绊住手脚,不能及时赶赴武当山;二来葛翠翠说不定一怒而翻脸,这也不可不防。”

    念头电转,利害得失在心头潮涌而过,终于下了决心,很快就颔首道:“葛姑娘肯这般费心,在下真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葛翠翠白他一眼,道:“我们已非外人,何必客气呢!既是决定这么办,我们马上就动身吧!”

    王元度讶道:“动身到那儿去?”

    葛翠翠笑一笑,道:“到葛村呀,你不是在哪儿弄了不少食物么?那便是我的梓里了。

    正因如此,这附近的地形,我都很熟,能够躲在暗中窥瞧你们,而又不被你们觉察。”

    她弄了一点药物在指尖,又道:“我先把白姑娘救醒,问过她是否同意才行。”

    她把药物涂抹在白瑶琴鼻子下面,白瑶琴顿时打个喷嚏,睁开双眼。目光一转,凝注在葛翠翠面上道:“王大哥,这位姊姊好漂亮,她是谁呀?是我大嫂么?”

    葛翠翠微笑道:“你试叫一声,瞧我答不答应。”

    王元度忙道:“妹子,这是葛翠翠姑娘,有个外号叫毒姝,乃是毒教掌门人。刚才全靠她出手相助,我们才得脱险境。”

    白瑶琴啊了一声,道:“小妹怎的没听大哥提起过这位葛姊姊呢?你们刚认识么?”

    王元度道:“不,咱们杀死田夫人之后,愚兄到后面搜索,便碰见了葛姑娘。”

    白瑶琴疑惑地道:“照理说王大哥应该告诉我啊!”葛翠翠笑道:“我跟他要一件物事,他不肯给,还点住我的穴道,扬长而去。啊,我还说漏了一宗事,那就是他还抱紧我,亲我的嘴呢!”

    白瑶琴垂下眼皮,葛翠翠向王元度问道:“你可曾做过这些事?”

    王元度连忙道:“有是有,但你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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