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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杜青怔了一怔道:“不错!我的目的呢?”

    谢寒星道:“自然是与剑法有关!”

    杜青更为吃惊,勉强维持住平静道:“说下去!”

    谢寒星道:“你看见韩莫愁最后所使的左手剑,判断是从我们谢家所保管的那册剑笈中偷学去的!”

    杜青笑着舒了一口气道:“我以前就说过这话了!”

    谢寒星道:“可是你以前没说清楚,你还怀疑那册剑笈我娘已经先看过了!”

    杜青的脸上再度浮起惊色,连忙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寒星道:“你别猜想娘跟我透露过什么,那是冤枉了,娘半句都没对我说过!”

    杜青道:“这是你多心了,我绝没有怀疑你,只是想到令堂大人醉心武学,既然手头有那么一册剑谱,可能会忍不住打开来看过!”

    谢寒星微带激愤地说:“娘跟韩莫愁是同一类的人,韩莫愁会做的事,她也一定会做,因此我敢担保她一定看过了!”

    杜青叹了一声道:“我也只是如此推测,并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不敢造次!”

    谢寒星也叹道:“你不必为了怕我难堪而替娘掩饰,我是她的女儿,对她十分了解,那册剑笈她一定看过了,只是没想到里面的字迹会见风即隐,所以获知无多”

    杜青愕然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去呢?”

    谢寒星道:“我那天见到韩莫愁所用的左手剑招,居然与娘教我的混无三式十分相似,我才动了疑心,即使你带我上扬州去,我也要找娘问个明白!”

    谢寒云怔然道:“那怎么可能呢?娘如果看过那册剑笈,就不会再给韩莫愁有过目的机会!”

    杜青笑道:“这倒是另一个说法,你母亲看过那些剑式后,就因为收获不大,认为给韩莫愁得去也不打紧,所以才照样重画一份,封入剑册”

    谢寒星道:“这是从韩莫愁的剑式上看出来,他所用的左手剑式虽然凌厉,却是东拼西凑凑拢来的,不像我们的混元三式那样紧密连贯”

    杜青失声道:“你观察得这样仔细,真是了不起,我也是由这一点引起动疑,才作那种猜测,所以才”

    谢寒星笑道:“所以才带我们上扬州去,向娘索取那保留的一部份,好用来对付韩莫愁!”

    杜青只好点头承认道:“你都想到了,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呢?不过你能猜到这里,的确是很不容易!”

    谢寒星道:“这没有什么难猜的,你把大姊留下,却偏偏带着我们,除了这个原因,不会有别的!”

    杜青只有尴尬地笑笑,谢寒星又道:“不过我想这个机会并不多,在三姊妹中,娘虽然比较喜欢我,但是她以前瞒着我,现在也不会肯告诉我的!”

    杜青笑道:“我只碰碰运气,并没有存着太大的指望。假如事情属实,也许令堂大人肯体念你们处境危险,给你们一点帮助!”

    谢寒星摇头道:“这希望很渺茫,娘是个很绝情的人,她从王非侠死后,连谢家都不愿回去,可见她对我们已不再关心了。”

    杜青笑道:“话不能这样说,她走的时候,你们与韩家的关系尚未恶化,她才撇下你们走了,也许是想利用这么机会把她所知的剑法好好研究一下,等有个头绪后,再授给你们亦未可知”

    谢寒星道:“她私拆剑笈不是一天了,如果有心得,早就研究出来了!”

    杜青道:“她拆开剑笈时,并不知道字迹会很快隐去,只记下了一鳞半爪,要想把这样零碎的招式整理成章,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谢寒云道:“韩莫愁是当着我们的面拆封的,底子里是一片空白,如果这剑笈被娘先看过了,他怎肯甘休!”

    杜青笑道:“你听话不够用心,我不是说过韩莫愁并非全无所得,令堂大人可能是重新抄录了一份”

    谢寒云道:“难道娘用的也是隐形药水?”

    杜青点头道:“这在江湖上是一种很通常的手法,连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王非侠是个老江湖了,当然更为清楚,依样封录,自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寒星道:“照这样说来,王非侠也看过剑笈的内容了,他所知比韩莫愁多,怎么会被韩莫愁杀死了呢?”

    杜青道:“这就是各人的造诣不同了,大家所得都不完全,韩莫愁所知虽少,但是他还看过自己保管的那一份,两相对照,一定比令堂等了解更多!”

    谢寒星问道:“何以见得呢?”

    杜青笑道:“令堂虽然得知在先,却因为不明就理,用右手去施展,减却许多威力,韩莫愁却知道那是左手部份的剑式,与他自己那一份右手剑式互相配合,酌情施发,威力就大得多了!”

    谢家两姊妹都瞪大了眼睛,显出了敬佩的神色道:“杜大哥,你知道得真多!”

    杜青笑道:“你们可能没注意到,我也是个习惯用左手使剑的人,所以对那一部份的剑式特别注意!”

    谢寒云道:“杜大哥,你又骗人了,我从来就没有看你用过左手!”

    杜青道:“不错,那是我故意如此的。我使用左手时会更习惯,但我尽量避免,以造成对方的错觉!”

    谢寒星道:“为什么呢?”

    杜青微笑道:“剑法到了一个程度后,除非遇见特别强的对手,轻易不会为人所伤,而一个够水平的剑手,最不易保护的部位便是握剑的那只手”

    谢寒星道:“我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

    杜青道:“你们交手的机会太少,自然不易领略,如果你们多与高手切磋几次就会发觉,执剑的手腕与小臂才是最易攻击的部位,因为那是对方剑势无法顾及的部位,只要有机会攻进去,对方一定会受伤或被迫弃剑!”

    谢寒星恍然道:“不错,我明白了!”

    谢寒云忙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谢寒星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此生第一次遇到的高手就是杜大哥,那次在花园,杜大哥就专找我握剑的手腕进招,有好几次都逼得我半途撤招,我想杜大哥还是客气的,假如他攻得再急一点,我早就断腕弃剑了!”

    杜青笑笑道:“那时我已看出你性子很烈,如果过份使你难堪,你一定会横剑自刎,那就太无谓了!”

    谢寒星点头道:“杜大哥!那一次的教训使我永生难忘,如果不是你给我的教训,我一定飞扬跋扈,不知检束,将来吃的亏还不晓得有多大呢?”

    杜青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讪然笑道:“其实我自己也受了一次教训,那天我跟寒云开个小玩笑,实为剑手之大忌,所以事后想想也很后悔!”

    谢寒云道:“大哥,我可没生你的气!”

    杜青轻叹道:“那是你对我未存敌意,心里也不认真,所以才不在乎,换了个气量窄的人,会因此恨我一辈子,剑家论技,胜负都应出之光明,以戏弄的手法,胜不足惜,剑手最忌的就是态度轻浮”

    说到这里,他惊觉到失了口,连忙道:“寒星,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气量窄,事实上你那天的责问很有道理,剑道是严肃的,剑手的荣誉重于一切,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是我自己先犯了大错!”

    谢寒星轻轻一笑道:“杜大哥,你别客气了,我的气量窄是事实,睚眦必报更是我的缺点,剑道重恕,我在这方面的修养实在太差,希望你以后随时纠正我!”

    谢寒云却问道:“杜大哥,你还是没把为什么要用右手的道理说出来!”

    杜青道:“那很简单,我虽然左手使剑较精,但轻易不用,就是备于万一,如果对方的剑术高我三分,在对我的右手时会高出我五分。那时他胜我很容易,就不会急于杀死我,多半是设法刺伤我的手腕,迫我弃剑认输,于是我把剑换回到左手,对方会更加轻心,只用三分的精神来对付我;就会反为我所制了!”

    谢寒云叫道:“妙极了!这是以弱制强的精心妙算,你怎么想得出来的!”

    杜青道:“这是被家父逼出来的!”

    谢家姊妹又是一怔,杜青含笑道:“家父对我督促很严,规定我必须能胜过他时,才准我出外闯荡,我的造诣比父亲实在差得很多,只好用这个诡计赚了他老人家”

    谢寒云问道:“你父亲不知道你长于左手吗?”

    杜青道:“他对我的习惯很注意,一开始就不准我使用左手,所以我在他老人家面前,从不敢使用左手?”

    谢寒云道:“那你左手使剑绝不会比右手更好。”

    杜青微笑道:“我学剑时很辛苦。父亲示范过一遍后。就叫我自己去揣摩变化,一开始我的右手很笨拙,连姿势都很难拿准,可是父亲对于我的学习又加了时限,超过时限,责罚得很重,没有办法,只好背着他偷偷用左手先练熟了,体验出变化的要领后,再换成右手来操演,用这个取巧的办法果然逃过了许多鞭责,也练成了双手自由使用,只是父亲一直不知道我的左手比右手领先一步”

    谢寒星道:“杜老伯也太固执了,如果他不限制你用那一只手,很可能你的剑技会更进一步!”

    杜青笑道:“事实上我觉得他老人家的做法很对。如果他不加限制,我的左手剑法最多只能加深一分成就,而现在我双手俱用,却可以多出一倍的成就!”

    谢寒云道:“这个帐是怎么算的?”

    杜青道:“单手求发展,我目前只能达到家父九分的火候,现在我右手有六分,左手却能发挥到八分功夫,两手相比,就是十四分了”

    谢寒云拍手笑道:“妙极了,我从现在开始也要练练左手了,那怕只有三四分成就,也可以给人来个意外的突击!”

    杜青道:“你现在开始已经迟了,那必须在从小下功夫,你现在使用右手已成习惯”

    谢寒云道:“人只要专心,永远也不会嫌迟,假如我现在不开始,岂不是更迟了!”

    杜青微微一愕,才笑着道:“对!小妹妹,你有这个认识,再加毅力,学什么都不会嫌迟”

    谢寒星却深思道:“杜大哥,恐怕韩莫愁跟你走上同一条路子,他那天的左手剑法,绝不止只有三四分的火候!”

    杜青一怔道:“不错!他出手沉隐,发剑精练,恐怕也是很早以前就开始双手并进练习的!”

    谢寒星笑道:“聪明的人都会想出超异寻常的方法求进,你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所以才会不约而同地走上同一途径,不过他比你还差一点!”

    杜青道:“不,如果他也是从事双手并进,则比我开始得早,时日久,我想追上他还有一段距离呢!”

    谢寒重笑道:“可是他的底细已经揭露了,你知道他会双手使剑,他可不知道你左手也会使剑,若你们再度遭遇时,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制住他!”

    杜青一叹道:“谈何容易,以真正的实力我比他还差了一截,即使把两只脚也算上去,仍然是不够的!”

    谢寒星道:“如果这次扬州之行能有收获,你的左手剑招就不会输给他,还怕他什么呢?”

    杜青苦笑道:“这一行成功与否却很难预料!”

    赵寒星道:“那不管,反正去试试总是值得的。三妹,我们光顾着说话,耽误了不少时间,你去扯上风帆,赶快动身吧!”

    谢寒云不愿出去,噘着嘴道:“为什么要我去呢?”

    谢寒星道:“因为只有你会使帆,王非侠对你有私心,把这些技术只教了你一个人,只好偏劳你了”

    杜青一笑道:“原来寒云还有这一手绝活儿?”

    谢寒星笑道:“她在七八岁时,就由王非侠带着在江上操舟,功夫精绝了,许多有经验的老水手都赛不过她,所以大姊才出了这个主意,叫我们自行驾舟东下!”

    谢寒云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我相信杜大哥一定也很在行!”

    杜青笑道:“走江湖的人必须什么都会,我出身在三湘,洞庭湖中也经常驾舟独渡,不过今天我不便在外面,万一韩莫愁派了耳目,被他们发现了总是麻烦,目前他们以为我还在大船上回金陵了,为了安全,只好偏劳小妹妹了,到了扬州,我请你上馆子吃一顿红烧狮子头,那可是淮扬名满天下的佳肴!”

    谢寒云被他逗笑了,起身到舱外,扯索升帆,将快舟直放淮扬,虽然她没有走过这条路。可是谢寒月很细心,没有出发前,早已将水道及应行方向作了详细的指示,所以她走起来很老练。

    谢寒星等她出舱后,才低声道:“杜大哥,你做错了一件事!”

    杜青淡然道:“我那件事错了?”

    谢寒星道:“如果你要向我娘索取剑谱,便不该把小妹也带了去,她在金陵的表现已经伤透了娘的心!”

    杜青道:“你大姊也说过相同的话,可是我认为要想成功,全靠她了!”

    谢寒星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杜青微笑道:“那天在韩家堡论剑,你也看见了,你觉得王非侠有什么特别?”

    谢寒星一怔道:“有什么特别?”

    杜青道:“我看出有点不对劲。王非侠是个练功夫的人,似乎不应该发胖,尤其是比剑那天,他的腰围似乎粗得出人意外!”

    谢寒星愕然道:“不错,给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那天是去斗剑,可是在动手时,他仍然穿着外衣,显得很笨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韩莫愁杀伤了!”

    杜青道:“韩莫愁一连三次都是靠着断肠一剑而获胜,已经有了令尊与令兄的前车之鉴,他们对这一招应该特别警惕才是,而他仍然伤在剑下,很令人可疑!”

    谢寒星道:“你对这件事作何看法?”

    杜青道:“目前很难说:可是那天的许多迹象都使人起疑,王非侠突然粗了腰围,已透着离奇,败得太容易,使人费解,而令堂大人居然连家门都不进,比剑完毕后,立刻带着棺木上扬州,更是有违常情!”

    谢寒星想想道:“大哥莫非怀疑他是诈死!”

    杜青轻叹一声道:“老实说我是有点不相信,不过这件事关系太大,万一所料不实,对死者就太不敬了,所以在你大姊面前,我都没有提及!”

    谢寒星道:“那天他胸破血流,是有目所共睹,如果说他没有死,也很难令人相信!”

    杜青道:“王非侠是个老江湖,江湖上一些唬人的门道都很精,如果弄些猪羊的肠子,预先裹束在腰间,利用对方一剑之力,把它们显露出来,自然是很逼真的!”

    谢寒星一拍膝盖道:“是了!那天家宴时,厨下宰了一口羊,我最喜欢吃羊肠汤,平常都会给我调治得好好的,那天我没有参加家宴,半夜里摸到厨房去,叫人给我热羊肠汤,厨下说王非侠拿去了”

    杜青眉头一蹙道:“那就跟我的猜测很符合了”

    谢寒星愕然道:“这个老头儿也真是鬼计多端,居然会想出这种绝主意!”

    杜青道:“江湖中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法,这是一般卖艺者常用的大开膛手法,表演者一刀进去,鲜血四射,腹破肠见,居然还能慢条斯理地拿出来清理一番,又塞了回去,仿佛没事一样,看上去惊心动魄,实际上就是耍的这一手噱头!”

    谢寒星道:“韩莫愁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他骗过了呢?”

    杜青笑道:“韩莫愁虽然乔装易容,也走过几天江湖,但是对这种末流江湖卖艺手法,自然不屑一顾,所以才没有发觉!”

    谢寒星道:“你怎么又会看出蹊跷呢?”

    杜青道:“我是看他中剑之后,停了一会功夫,才开始破腹流血,人体血脉运行无息,韩莫愁的剑再快,也不可能要隔那么久才见血,所以我才觉得不太对劲!”

    谢寒星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杜青道:“我想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劝服了令堂,止息了争雄武林的野心,借这个机会避开人世,摆脱一切纠纷,回家去安享一个宁静的余年”

    谢寒星道:“那是不可能的,娘绝不会改变,她虽然把家事交给大姊,还私底下替我作了一番安排,准备叫我执掌门户,崛起武林,你想她怎会甘心雌伏,就此息隐呢?”

    杜青道:“那就是王非侠被令堂说服了,藉机株守家园,细研那剑笈中的招式,等时机成熟了,在淮扬另起门户,一鸣惊人!”

    谢寒星道:“这是最可能的想法,他们可能早就计划好了,才相继退出,把谢家的事搁在大姊身上”

    杜青道:“假如是第二种可能,他们不会只靠两个人成事的,我们去淮扬王家一看就会明白了!”

    谢寒星忧虑地道:“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你去索取剑笈就更难了。娘为了独步武林,绝不肯交给你的,即使我跟着去也没有用,娘是看透了我没出息,不能作她的继承人,才把我丢在金陵”

    杜青道:“所以我要带寒云一起去!”

    谢寒星仍是摇头道:“如果娘不肯把剑笈给我,自然更不肯给三妹了!”

    杜青笑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令堂对寒云反感虽深,王非侠对她却情深”

    谢寒星沉思片刻才道:“老王对三妹的确是宠爱,起先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那天与韩家比划,娘只指定三妹一个人对老王认亲,我才明白她是娘跟王非侠所生的骨肉,真没想到娘是这样的人”

    她似乎对生母的不贞感到很羞惭,说话声音很低,杜青忙劝慰她:“这倒不能怪你娘。

    令堂与王非侠定情在前,她与令尊的结合只是手段,王非侠才是她真正想嫁的人,两个情投意合的有情人,终日相对,自然很难控制住情感”

    谢寒星神色愤然道:“我却不能原谅他们!爹死的时候,我已经十二岁了,他距比剑的前几天神情异常忧虑。整天喝酒,可能就是为了得知三妹不是他骨肉的原故!”

    杜青沉默不语,他觉得在这件事上他不便参加意见;谢寒星又道:“我只是奇怪,爹死时,三妹也有八岁了,何以他从前会不知道娘与老王之间的恋情!”

    杜青道:“那也许是他们善于掩藏自己的感情”

    谢寒星忽地眉头一场道:“我明白了,这一定是韩莫愁告诉他的,因为那是爹第五次论剑,如果再得胜的话,韩家必须将剑笈交给我们,所以他一定要在那一场上得胜,杀死我爹,才能保有剑笈!”

    杜青问道:“令尊大人对这件事很认真吗?”

    谢寒星道:“是的!爹对娘用情极深,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的刺激,以他的身手,韩莫愁绝非其敌”

    杜青道:“照这样说来,分尊大人的剑法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境界,他即使被杀死了,你们姊妹得他的传授,也不应该比韩家差得太多呀!”

    谢寒星一叹道:“这点你就不知道了,爹的剑法另成一路,与谢家的剑法完全不同,爹虽然入赘谢家,担任谢家的比剑代表,却不肯将他的剑法教给谢家任何一人,即使是大姊,本来不是谢家的人,可是她跟随爹来到我家,冠上谢家的姓氏后,爹也只叫她学谢家的剑法!”

    杜青寻思有顷道:“令尊大人此举确是耐人寻味!”

    谢寒星道:“我曾经问过爹,可是他不肯作答,这个问题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了!”

    杜青问道:“寒月也不知道吗?”

    谢寒星道:“大姊是个很稳重的人,任何事都是一问三摇头,不肯多开半句口,即使她知道,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杜青想想才道:“寒星,有句话我不该说,可是我非告诉你不可,令尊之死如若真是为了得知令堂与王非侠的恋情而受刺激,则泄漏这机密的人不会是韩莫愁!”

    谢寒星愕然问道:“那是谁?”

    杜青道:“目前我还不能作正确的推断”

    谢寒星道:“既然不能作正确的推断,又何以能断定不是韩莫愁呢?”

    杜青道:“寒云到了八岁,令尊都没有发现她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则证明令堂与王非侠十分谨慎,令尊近在咫尺都无从得知,韩莫愁又从何而知?”

    谢寒星道:“可是韩莫愁明明是知道的,否则那天他怎会允许三妹入内观战!”

    杜青脸色十分凝重地道:“我也是为这件事感到不解,那天的一切都太戏剧化了,从王非侠的死,到令堂诡异莫测的行止,以至韩莫愁的表现,都使人感到难以理解,这中间好像有着一点神秘的联系”

    谢寒星道:“杜大哥!我相信你一定想到了什么,说出来给我听听好吗?”

    杜青长叹一声道:“现在我不想说,希望我料想不实,否则这次扬州之行,不仅毫无俾益,反而引起更大的麻烦”

    谢寒星急了道:“究竟是什么嘛!杜大哥,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杜青道:“我不能说,因为你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人,告诉了你,说不定会给你们姊妹三人引来杀身之祸,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完又道:“寒月也不应该!关于令尊死前的情形,她应该先告诉我,幸亏我们有了这番谈话,使我对内情有进一步的了解,否则我就惨了”

    谢寒星愕然道:“我爹的死有这么大的关系吗?”

    杜青道:“是的!这是个很重要的关键,使我对整个事件有了新的看法,把从前的一切都推翻了!”

    谢寒星道:“大姊也许是不知道它的严重性,她对爹的事似乎有着难言的隐痛,轻易不肯提起”

    杜青笑道:“寒月是个很细心的人,像这么重大的事,绝不会毫无所知”

    谢寒星一怔道:“大姊总不会存心害你吧!”

    杜青摇头道:“那绝对不会,她不说是为了我好,因为知之愈深,危险也愈大,她自己装作不知道是为了自保,不告诉我,也是免我涉险,正如她不告诉你们,是保障你们的安全一样!”

    谢寒星道:“杜大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杜青一笑道:“你还是糊涂一点的好,糊涂的人可以长寿,寒月如果不是装糊涂,就活不到今天了!”

    谢寒星还想问,可是杜青已负手走到舱外道:“船已经转入运河了,你可以出来看看这人工的奇迹,隋炀帝在堤上植了千里杨柳,可惜不是春天,否则一望绿阴两行,不知是何等风光呢!”

    谢寒云见他出来了,诧然道:“杜大哥,你怎么出来了,不怕暴露行迹吗?”

    杜青笑道:“没关系了,韩莫愁即使派了耳目跟踪,这时候他也追不上了,而且我倒是希望他会发现我的行迹!”

    谢寒星也跟着出来道:“杜大哥,你是怎么了,煞费苦心,好容易才摆脱韩家的追踪,你又认为不必要了!”

    杜青一叹道:“如果他一路不放松,事情还乐观一点,就怕他在这条路上毫不设防,事情就棘手了。”

    谢寒云不明就理,诧然问道:“杜大哥,我娘在扬州,韩莫愁如果知道你从这条路上溜走后。一定会用飞鸽通知这边的人加强监视,怎么会不设防呢?”

    杜青顺口道:“他当然是认为这里没有设防的必要什么?你说韩莫愁会用飞鸽传书?”

    谢寒云一笑道:“韩家跟我家都养了许多鸽子,而且都是极名贵的良种信鸽,韩莫愁如果在各处布置下了眼线,一定会利用那些鸽子传信!”

    杜青笑了一声道:“韩莫愁野心很大,四处广设耳目,当然需要饲养信鸽,你家从不与外人来往,养鸽子有什么用呢?”

    谢寒星道:“那是王非侠养的,他的人寄身在我家,却跟江湖上的朋友时常联络,也是利用信鸽,不然,我们怎会知道你以前的行踪呢?”

    杜青沉思片刻才道:“寒星,你家养的鸽子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吗?”

    谢寒星道:“有的!我家的鸽子毛片都是纯白色的,尾巴上染了一点墨绿,老远就可以认出来!”

    杜青道:“如果你看见了你家的信鸽在空中,有办法将它召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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