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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便不搭腔。

    “我这次出去,时间可能久一些。”

    “庄主要去哪儿?”齐孟元问道。

    他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好闷,我怕继续待在这里真的会疯掉,所以想出去一阵子,透透气。”

    “庄主出去散散心也好,您打算出去多久呢?”齐孟元问道。

    “也许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我也说不准。”

    “一、两年!”潘霸大吃一惊。“这么久!”

    他又笑笑,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凄楚抑郁。

    “潘叔,不算久的,一、两年,怎么说都可以预期会再相见,不算久的,总好过”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总好过他与厉柔再无相见之日,那种绵绵无期的怨憾才是悲凉难挨的。他的面容在晨曦中依然英挺俊秀,可是眉宇之间却又带着很深很深的失落。

    齐、潘两人都知道不应该再劝阻他。也许让他离开这里一阵子比较好。

    “我跟着庄主好了,”卜钰忽然道。“大伙儿也可以比较放心些。”

    陆云轩笑了笑。“卜钰,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自有分寸,你还是留在庄里帮帮两位当家吧!况且我想独自静一静。”

    卜钰还想再说什么,陆云轩却抢先道:“好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拜托各位多费心了。”

    “请庄主放心,保重!”

    他点点头,一扯缰绳,一直跑下山去。

    当夜,又是一个月色盈盈的夜晚,陆云轩再度踏进那座树林。对于九年前在这里遇见厉柔的往事,他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彷佛是昨晚才发生的一样。她像个顽皮的小仙女,带着银铃般的笑声,一蹦一跳地跑出来,执意娇蛮地索讨他的马。

    大哥哥,你这匹两可以给人家吗?大哥哥

    而他当真就给了她。

    忆起往事,不觉怅然

    第二天,他开始沿着厉柔落水的崖下深溪一路行走。已经不指望还能找到些什么,不过只是想陪着她走这一段路罢了。

    走了两天,正好又下起雨来,陆云轩远远瞧见前方有个茅草搭的屋子。想前去借个地方避雨,走近那间茅舍,隐约却闻见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心下生疑,高声唤道:“有人在吗?”连唤几声却无人答应。

    一推开门,那股腐味更令人几欲作呕,他掩住口鼻往里面探视,却见地上倒了一个人,面容身躯已经浮肿发黑,相貌难辨,但右手右足萎缩细小,显然是个身有残疾的人。看来约莫死了有一、两天,而且瞧他的脸色,倒有几分像是中毒死的。

    陆云轩心想在这荒山野地、人烟罕至之处,有谁会特地跑来下这种毒手?八成是误食了什么毒物吧!虽然与此人素不相识,但如今既然遇见了,也算缘分,何不顺手葬了人家,也是阴德。

    不禁又想起厉柔。她呢?她怎么办?忽然记得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裘,水为佩。

    油壁车,夕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雨吹

    柔儿,即使幽冥苍渺,你能否明白大哥此时的心情呢?不能亲手葬了你,任你流落在风雨之中,我是一辈子也不能安心的。不过,我想好了,等我死了,就命人把我的骨灰洒在这溪里,这样就可以陪着你不会再分开了

    他呆想了一会儿,四下去找可以挖掘的工具。眼睛往地上一扫,登时愣住了。

    银针!地上赫然插着几根银针。他连忙弯腰拾起,那根银针乍看之下与一般银针并没有太大不同,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尾端有一小部分是金色的,正是厉柔常用的那种银针。

    “柔儿,是你吗?”陆云轩喃喃道。“是你吗?”

    一颗心忽然变得七上八下,生怕自己空欢快一场。

    微微定了定神,开始逐一在屋里搜寻,看看是否有其它的蛛丝马迹可以证明柔儿曾经待过这里。结果却发现床头有一柄刻有“百炼门”和“方”字的长剑。

    百炼门!

    百炼门上下明明全让厉无极给毒死了,这个人又是谁呢?

    方?他猛然记起江湖上传言,在那次的灭门惨案里方之浩失踪了,厉柔也提过她爹当年并没有杀他,只不过让他从此成为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废人。

    难道这个人就是方之浩?

    如果银针真是厉柔所发,那她人呢?

    “柔儿!柔儿!是你吗?是你吗?你又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他疯狂地大叫。

    如果柔儿当真还活着,必定回紫烟谷去了!也许她在意他和婉心的婚约,所以不想出来同他见面。无论如何,他还是走一趟紫烟谷去看看。

    他匆匆葬了方之浩,骑着追风赶往紫烟谷。

    =====

    那天厉柔坠崖,落入崖下的激流之中,当下便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待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里。

    “我没有死?居然能死里逃生?”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房门忽然“咯”的一声被打开,走进一个人。厉柔转头看去,当场吓了一跳。那人不但驼背跛脚,右臂软趴趴地垂下来,脸上还布着几道深深浅浅的刀疤。而最令她感到不安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

    那种夹着深切忿恨、又有些得意的眼神。厉柔不明白那种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但却觉得全身泛起一阵凉意。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搁了一碗粥在她身旁,然后便走了出去。

    厉柔实在饿极了,也管不了这么许多,勉力支起上身,喝了粥,又沉沉睡去。第二天,他又端食物进来。

    “前辈,是您救了我吗?真是多谢!”

    他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就出去了。

    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厉柔就是害怕。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怀好意。可是自己目前又病弱无力,也只好先暂时待在这儿,等体力恢复了再说。

    又过了两、三天,她已经勉强可以下床走动,想出去透透气,走到门边,却发现门打不开。

    她被反锁了。

    她又惊又怒,拚命地拍着门大叫。

    “开门!开门!你为什么锁门?让我出去!”她一直叫着,但没人应她。她愈想愈觉得可怕,一时无力,便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哥,救我”

    她哀哀地哭了一整晚。

    接下来的两天里,那人甚至连饭都没有送进来,厉柔饿得奄奄一息。而且任凭她怎么闹、怎么吵、好说歹说,他始终都不应一声。但厉柔知道他在房外,她看见从门缝中透进来的火光,也听见他走动的声音。

    他到底想怎么样?

    第二天,他终于再度出现,手上端着一个碗,一拐一拐地走进来,往她面前一送,冷冷道:“喝下去!”

    厉柔低头一看,满满一碗红如血水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令人作呕。她饿得无力抵抗,只得把头一偏,那人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将一整碗的红汁由她口中直灌下去。而后又解开了她的穴道,仍是一语不发,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一时之间,厉柔腹痛如绞,气血翻腾,她蜷缩着身子,痛苦得连喊叫翻滚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那碗红如血水的东西是什么了

    泣血杜鹃。

    厉柔狂吐一口鲜血之后晕了过去。

    当她迷迷糊糊醒转之时,彷佛听到有人说着:“若雪,若雪”又叹了一口气。“真像”

    厉柔张开眼睛,正好迎上那个人的目光,她明显地感受到那种由爱转恨的神情变幻。

    他冷冷一笑。“很痛吗?这才刚开始呢!你姓厉对吧?”

    厉柔不答。

    他又冷笑。“凭你的家学渊源,应该知道我昨天给你喝的是什么。”

    厉柔看着他。

    “泣血杜鹃,嗯,我喜欢这个名字。”他又笑了。“其实,我更喜欢这种死法。从第七日的黄昏开始呕心沥血,一口一口地吐着血,就像杜鹃掏心掏肺悲切地啼鸣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直到太阳下山,万物归于平静。”他十分忘我陶醉地形容着。“你看,这样岂不是很美?老天终于可怜我了。”

    厉柔静静看着房顶。“你姓方,对吧?”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索这个人是谁,从他脸上的刀疤和手足上的残疾,以及他对她特殊的恨意,她猜想这个人极可能就是方之浩。

    果然!

    方之浩愣了一下,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凭我和你娘的关系,你该叫我一声方叔叔的!”

    “可不是吗?”厉柔微微一笑。“对了,方叔叔,我爹说,如果有朝一日见到您的时候,千万要记得跟您说,他很后悔当初伤了您,因为后来他想想,其实在这件往事当中,最可怜的人就是您了,不但家破人亡,什么也没得到,而且我娘又从来没爱过您”

    “住口!”方之浩怒极,一把揪着她的衣襟,厉声道:“你敢再说!你敢再说!”

    “真是白忙了一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她仍继绩说着。“其实不只老天,我们也都很可怜您,白白断送了大好的”

    方之浩在厉柔脸上狠狠地掴了一掌。他的脚步本来就不稳,猛然一施力,身体往前倾,险些摔倒,反而比她更狼狈。

    厉柔哈哈大笑起来。

    他怒目瞪着她。“臭丫头,我看你还能笑多久!七日之后,我就要看着你痛苦哀嚎、鲜血吐尽而亡!”

    他转身出门,仍然将门锁上。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如愿。”厉柔暗暗发誓。宁可自裁,也不会由他摆布。

    她本来就聪明,想了一想,心中便有了计谋。

    隔天,方之浩在外间,忽然听厉柔房中传来“框啷”一声。他急忙开了锁进去,只见厉柔捡了地上破碗的碎片,正打算往颈子划去。方之浩连忙奔了过去。

    “不可以啊!”他尖叫一声,脚下正好踏中厉柔事先插在地上的银针。

    他一时惊慌,再加上屋里又昏暗,根本没注意到地上插有银针。中了厉柔的毒针之后,毒性立即发作,脚跟发麻地倒在地上,扭着身子滚来滚去,如此一来又刺到了其它的银针。

    “方叔叔,很痛吗?”厉柔坐在床上轻轻说道。“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我的毒针比起泣血杜鹃可要好过得多了。”没多久方之浩浑身一颤,然后就不动了。

    厉柔呆坐了半天,心想下一个就是她了,还有六天,还来得及赶回紫烟谷。虽然这里离醉枫山庄更近些,但这最后一面,还是不见也罢!

    =====

    幸好厉柔以前曾跟陆云轩提过紫烟谷的地形位置,如今他凭着记忆,对照着寻过去,倒也并不难。再加上身边还有厉柔留给他的清心蜜枣可以抵挡谷中四散的蛊毒瘴疠,如此一来,进谷就更不成问题。

    他在谷中寻找了半日,很快便寻找到了厉无极和厉柔从前的居所“雪斋”

    一步步地挨近房舍,忽然听见屋里传出声响。他心中一动,悄悄进屋查看。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握着一柄宝石短剑朝后堂走去。那背影,不是厉柔是谁?

    陆云轩惊喜得呆住了,她果真还活着!她没死!

    他顾不得发愣,赶忙跟了上去,正想出声唤她,却见她转动了机关,面前的书柜忽然一分为二,中间原来另有一座密室。

    厉柔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她的呢喃声轻轻飘了出来:“爹、娘,柔儿回来了。”陆云轩心想:原来这是她爹娘的墓室。又听见她道:“柔儿再也不会离开爹娘了。”她的声音甚是悲戚。“咱们一家三口总算可以团聚。这是不是要感谢方之浩呢?他喂女儿吃了泣血杜鹃”

    泣血杜鹃!陆云轩一听,脑中袭上重重的晕眩。

    “不过,女儿也收拾了他,总算真正了结这段恩怨。”她轻轻笑道。“大哥说我从来不肯吃亏,这句话可说得对极了。爹、娘,其实女儿也不难过,反正,离开了大哥,我也不想活了,如今这样死了也好,起码不会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没人疼爹,柔儿好想您”

    厉柔伏在石棺旁边,缓缓举起短剑往胸口刺去。忽然,手中的短剑被一颗石子击落到两尺之外,连她的手部震麻了。

    厉柔回头一看,不禁怔住了,相逢疑似在梦中。

    陆云轩原本见到她活着的乍喜,随即被她不久于人世的至悲取代,心情转了好几轮,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痴痴走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这双臂膀,原以为再也无缘碰触的

    厉柔愣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再也见不着大哥了!”她抬起头来,惨然一笑。

    陆云轩疼惜地看着她。“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厉柔摇摇头。“我没救了!”

    “胡说,你以前曾经说过,只要有毒葯,就一定有解葯。泣血杜鹃的解葯是什么?”

    “绛唇花、黛眉草。”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陆云轩原本以为她也不清楚,所以才伤心落泪。现在她既然知道解葯的名字,而且说得这般笃定,还怕找不到吗?

    他连忙道:“好,咱们马上去找!”

    “绛唇花、黛眉草长在雪雁山上。只怕我们没时间去找了”厉柔悲伤地看着他。“大哥,我活不过明天。明天就是第七天。”

    陆云轩愣了愣。明天?

    “你骗我!”他拚命摇头。“柔儿,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不相信没有别的办法。”

    厉柔微微一笑。

    “大哥,咱们还有一天,我陪你在这里玩一天吧!你没来过紫烟谷,我正好带你看看我从小玩耍的地方,还有青雾潭,我跟你提过的,你还记得吗?等我死了,你就回去。”口气已是认命。“你饿了吧?我先弄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陆云轩总觉得厉柔言语之中有事相瞒,又不明白她为何不愿说出来,一时也不便逼她。

    “好吧!只是你的身子可以吗?会不会累着?”其实他根本吃不下。

    “不会的,大哥放心。”她道。“明儿个黄昏之前我都不会有事。你等会儿,我很快就弄好。”

    陆云轩趁着她在厨房作菜时,开始推敲她会瞒着他何事。眼光一转,瞥见有本旧书扔在墙角。密室里的书籍不下几百本,但每本都规规矩矩地陈列在架子上,唯有这一本孤孤单单地扔在一旁,而且角落里被它拨开的灰尘印子犹新,似乎被抛下来不久

    他心中一动,走过去捡了起来,原来是本解毒的医书。他连忙翻阅开来,果然找到有关泣血杜鹃的记载,当下细心研读起来。又在厉柔准备好菜饭出来之前丢回原位。

    两人吃毕之后,陆云轩忽然将厉柔拉近身边。

    “柔儿。你怎么能瞒着我呢?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心?”他的眼神柔情款款。

    厉柔不解,正想问个仔细,却被他点住穴道,抱进房里,让她盘膝坐在炕上。

    “大哥!”她立时明白他一定也看到那本毒经了。“不行的,这么做太冒险了。”

    她知道陆云轩要以内力吸取她体内的毒素,让毒延到二十一日之后方才发作,争取时间。只是使用这种方法,最多也只能吸取一半的毒性过去,而且除了服用绛唇花及黛眉草之外,再也无法化解。所以,二十一日之后,如果还是找不到解葯,两个人都得丧命。

    陆云轩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如果再吵,害得我走火入魔,那才真是完了。乖乖的,嗯?”当下闭目运气,依著书上经络运行的方法,将她体内的毒素慢慢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约莫过了两炷香才运功完毕,顺手又解开了她的穴道。

    厉柔缓缓张开眼睛,看了陆云轩半晌,泪珠儿滚滚而下。

    “我只知道绛唇花、黛眉草长在雪雁山上,可是雪雁山那么大,万一找不到怎么办?那连你也”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别哭啊!”陆云轩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泪,微笑道:“咱们同生共死,再也不分开了,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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