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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工读生,手上那束鲜花随即被陈天柱抢了过去“哇塞!五十朵紫色的玫瑰,这家伙出手可真大方。唉!这种奢侈的浪漫,实在令两袖清风、怀才不遇的我为之感慨扼腕!”

    “你得了吧!陈天柱,你就算是口袋里麦克麦克,凭你老兄那副奇貌不扬的德行,还有一毛不拔的龙太作风,全世界没有一个小姐会脑筋‘秀斗’垂青你这只铁公鸡的!”在图书馆负责购书、财务事宜的江贵琳闻言也不甘寂寞还嘴相稽。

    “我是铁公鸡!江大小姐你又是哈,束之高阁乏人问津的母逃陟?”

    “要死了,陈天柱你敢嘲弄我,我要乏人问津也远胜于你这只准被人退货的菜鸟!”江贵琳脑火地涨红了脸。

    “菜鸟,你要不要试试看到底是你菜还是我菜?”陈天柱嘻皮笑脸地俯近她,恶作剧十足地猛眨着他那一双又细又小的老鼠眼。

    被他吃尽豆腐的江贵琳光火地瞪大了眼睛,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能马上剥了陈天柱的皮,将他细嚼慢咽方能一泄心头之火产,她还来不及大发雌威,报一箭之仇,陈天柱又如获至宝似地发出了声清亮惊奇的口哨声“哇塞,原来这束玫瑰花里头还暗藏玄机,附了一封摺叠精巧、包装得赏心悦目的信笺,唉!懊不会是情书吧?”

    苏盼云慌忙红着脸想抢回那封信笺,但狡狯精明的陈天柱早有防备,他像一只滑溜可恶、动作敏捷的猫儿东窜西藏,逗得苏盼云又着急又羞恼,一张俏颜像红霞晕染般艳丽而不可方物。

    偏偏,生性促狭鬼怪的陈天柱却对她的羞赧焦急视而不见,他拿着粉蓝的小信笺在众目睽睽之下贼兮兮地大声念着:

    盼云“卿卿我的爱”:

    有人说小别胜新婚,望着“远方的云”我开始度过这份令我尝到“聚散两依依”千百种辗转滋味的刑期,这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茧爱”“在水一方”的你是否知情?

    如果“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我愿意为你过着这种饱受相思煎熬“心有千千结”的日子,当你抹着盛放娇艳的紫玫瑰,别忘了聆听“和风”为我传递的“心情故事”更希望你能思忆起只属于我们的“那串响亮的日子”在我这只“都市候鸟”望眼欲穿的期盼下,收回你那残忍的禁令。

    “问斜阳”问“河上的月光”问“窗外”盛开的“木棉花与满山红”这份刻骨铭心而“难言的恋慕”该如何排解?

    深深期盼你的回心转意,别让我们这份“梦缘”成为遗憾!

    一位纵然为你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守候者

    曲璨扬敬上

    这封情意绵绵、极具用心创意,一口气凝聚了十八本书名串连而成的信笺,终于在陈天柱眉飞色舞、大惊小敝,又不忘夹杂着响亮刺耳的口哨声助长效果的情况下公诸于世,充分娱乐了其他听得津津有味,羡慕莫已的旁听者,也让满面霞光的苏盼云窘迫难堪得简直无容身之处!

    “哇塞!这个曲公子的浪漫多情简直不下于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嘛!”陈天柱过足干瘾之余,犹不忘啧啧称奇地补上几句戏谑的评语。“完了完了,盼云小姐,人家可是洒下了天罗地网,我看你恐怕是插翅难飞了。”

    “你管我?”苏盼云连忙红着脸一把抢回那张造成轰动的信笺,气鼓鼓地绷紧一张俏颜重新坐回她的桌前,像跟谁有仇似的看也不看那张信笺,随手扔进抽屉里。

    “哇!你这样无情地糟蹋他的心意,我看这回曲公子不仅是心有千千结,恐怕是心如刀绞,满面疮痍,此情无言可问天了吧!”陈天柱仍不知进退,继续发表他那聒噪而令人生厌的高见。

    苏盼云怏然不悦地蹙起眉端,而一向和她还私交不错的江贵琳见状,不由板着脸替好朋友出头修理那个总自以为是的陈天柱“陈天柱,我发现你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惹人厌,你能不能少开你那张喜欢发表谬论自讨没趣的尊口,乖乖坐回你的座位上办公,省得本图书馆满溢的书香味都被你的长舌给吓跑了。”

    “干嘛,你什么时候成了本图书馆的代言人啊!要你来多嘴,人家苏盼云都不说话,你”他的“你”字马上在馆长的倏然出现及凝肃注目下消失无踪。

    他识相地撇撇唇转让回自己的座位,刚刚还喧嚣热闹万分的办公室,马上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随着八点钟阅览室和借书室的开放,所有人都专心投人手边的工作,除了若有所思的苏盼云外。

    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几位零零落落前来办理借书、还书登录的常客,全部心思都被放在抽屉里的两封信占满了。

    一封是写了一晚上却迟迟不敢拿出来的辞呈。

    一封则是曲璨扬那张搅得她芳心大乱的情书。

    一个令人慌乱无措的早上就在矛盾、挣扎、迟疑中悄悄从指缝中溜走了。

    中午轮休时间,意兴阑珊地,她整理略嫌零乱的桌面,耳边却隐然听到柜台传来几声轻细的敲击声“小姐,我想”一个略带着鼻音的女性嗓音跟着响起。

    “对不起,现在是午休时间,你如果想借书,麻烦两点钟再来。”她头也不抬地轻声打岔道。

    “小姐,我不是来借书的,我是来借人的。”

    当那个隐藏着促狭、像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女子嗓音再度传人耳畔,苏盼云终于惊奇地抬起头来,然后,惊喜和不敢置信的光芒闪进眼底“可兰,是你?”

    温可兰拢拢她那一头新烫的长发“是我,大小姐,你这个图书馆管理员还挺大牌神气的,有贵客临门,竟然连头都不肯抬一下。”

    “我哪有?我只不过在忙着”

    “忙着收拾你桌上那些乱七八糟、实在早就该丢进垃圾筒的图钉、回纹针、钉书针?还是忙着思索该怎么招架曲璨扬那一波接着一波锐不可挡的追求攻势?”温可兰眨着她那双柔媚灵动的大眼睛,笑意盎然的打趣道。

    苏盼云脸又微微泛红了“你人在台北,怎么知道这些小道消息的?又是那个碎嘴长舌的家伙跟你乱嚼舌根的!”

    “我哪用得着别人来跟我嚼舌根,我随便屈指一算,就知道你跟曲璨扬进展到什么程度啦!”

    “是吗?温大师,请问我跟他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苏盼云慢慢站起身,背起皮包,和温可兰步出图书馆。

    “这个嘛,还用我这个神机妙算的大师来点破玄机,呆子用膝盖想也知道,当然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啦!”温可兰斜睨着她,犀利洞烛的笑着说。

    走进她们常常促膝长谈、细数生命无尽悲欢忧喜的咖啡屋,温可兰和苏盼云在熟稔、笑意可人的服务生率领下,坐进靠着窗台的卡座,各自点了一份快餐。

    温可兰慢慢审视着苏盼云静默中又显得心事重重的脸庞“怎么,曲璨扬给你下了最后通牒?”

    苏盼云轻轻摇摇头“别提他,聊聊你的近况吧!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你们老板不是少不了你这位精明能干、酒量和社交手腕都属一流的女秘书吗?还是他突然良心发里肯放你一天假?”

    温可兰喝了一口热气逼人的清茶“放假?他这只老孤狸巴不得我一逃邺十四小时都留在公司里替他加班,他会放我假才怪哩!”她嗤之以鼻地冷哼着“我是藉感冒滋事,跟他软硬兼施,讨价还价半天才偷来这一天喘息的空间!”

    “谁教你是他的爱将,能者多劳嘛!”苏盼云半真半假地调侃她。

    “爱将?我还豆瓣酱呢!”温可兰没好气地猛翻着白眼“有时候想想我还真不知道窝在这家公司干嘛?我在公司里拚死拚活,累得跟条狗一样,这就算了,偏偏,我还要忍受那个生性多疑猜忌的老板娘莫名其妙的敌视和挑剔,没事就往公司跑,用一双舍监的电眼紧紧地锁死在我身上,好像她一转身,我这只狐狸精就会偷了她老公似的,想想真不值得!”

    “谁教你长得那么不安全又充满致命的吸引力?”苏盼云浅笑盈盈地瞅着她低声说。

    “去你的!你竟然敢调侃我?”温可兰白了她一眼,然后又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大发牢騒“讲起这件事,我就觉得老天爷对我实在是有欠公允,像我们两个同年龄也同样是吃老米长大的,为什么大家对我们两个人的‘漂亮’会有那么大的差别的评语?!只因为我喜欢穿短一点、紧一点的短裙、皮裤,还有我的个性比较随和大方,和传统中的淑女标准有点出入,我就活该被当成异类看待,从小就被冠上‘小太妹’、‘唐朝豪放女’的封号!”

    “可兰,没有人把你当成坏女孩看待的,你别多心”

    “没有才怪!”温可兰瞪了她一眼,又往自己嘴里塞进了一口香酥脆皮鸭肉。“别以为我漫不经心、不拘小节,大剌剌地像个男孩子,我就粗枝大叶的不知道别人在我背后的闲言闲语。只因为,我长得比别人早视邙带点叛逆野性的味道,我就应该被贴上种种异色的标签,从以前的‘小太妹’到今天的‘狐狸精’,我一直被别人当成随便、轻浮而没有半点女性温存的坏女人,即使发生了我被魏君豪殴打的不幸事件,别人还是觉得那是我的错,是我讨打、活该。只因为,我看起来是那么世故冷艳而不安分!但是,我能怪谁?除了我这张即使不化妆也高贵清纯不起来的脸孔吗?”曾经有过的伤痕随着此刻翻涌的情绪又跟着鲜明激昂起来,写在温可兰那张其实相当艳丽动人的脸庞上。

    “可兰”苏盼云轻轻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精致典雅的脸上有着不言而喻的了悟和关怀。“不要太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作不了主,但听不听却是我们可以作主的。像我,虽然没有你的困扰,但,从小到大,无父无母的我却也听了太多太多令人揪心刺骨,杀人不见血的冷言冷语。从私生女、杂种到被遗弃的小可怜,各种充满恶意的‘骂攻’,明的、暗的,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如果我不养成听而不闻的功夫,我大概早就被这些屈辱是非给杀死了。”

    温可兰紧绷的面容倏然放松了“盼云,这就是你胜过我的地方,虽然你看起来文文弱弱,像精致脆弱不染尘烟的磁娃娃,但,在内心深处你一直比我坚强独立,也比我冷静理性,而我只是外表刚强潇洒、虚有其表,却禁不起一点点的刺激和冲击。老是做一些吃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别这样说,可兰,你有你的优点,而且是有很多不可取代的优点,你热情爽朗、敢爱敢恨,善良而富有侠义精神。而且,你长得很漂亮,真的,五官鲜明生动,很妩媚又风情万种,一点也不逊于任何美女。”苏盼云温柔的注视着,诚挚的语气令温可兰心底窜过一丝丝暖烘烘的热流。

    “只是漂亮得有点邪门風騒,像在特种营业上班的女人。”温可兰懒洋洋地接口道。

    “可兰,你”“别瞪着我,这可是魏君豪告诉我的。而我们公司那些只会窝在我身边打屁、吃豆腐的男同事也曾这么正经八百的对我说过,‘温可兰,其实你长得满正点的,而且很媚很俏,只不过气质不像良家妇女,比较像那种适合藏在金屋的情妇。’所以,我已经不care了,总不能要我每看见一个男人就对他摆出一副很端庄神圣的笑脸来对他解释:‘先生,其实我的内心跟我的外表一点也不一样,真的,我一点也不風騒豪放!’这类只有白痴才会讲的话吧!”她瞥见苏盼云眼底隐忍的笑意,不禁含着意轻瞪了她一下“你别笑,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更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困扰。长了这样缺乏贤妻良母味道的脸又不是我自个儿愿意的,哪像你,老天爷多厚爱,除了给你一双水汪汪、晶莹剔透,像婴儿一般纯净无染的大眼睛外,又送你一身肤如凝雪、透明纤柔的冰肌玉肤,不用化半点妆就飘逸出尘得就迷人不偿命。这还不打紧,你小姐哪天心血来潮,薄施脂粉一下,我们这些再风情万种的女人马上被你的艳光逼人给硬比了下去。你说,你是不是得天独厚得教人心理不平衡啊?”

    苏盼云被她咬牙切齿的口吻给逗笑了,笑得嫣然动人“可兰,你太夸张了吧!瞧你把我形容成什么样了,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大美人,我可担当不起,更受之有愧!”

    “担当不起?受之有愧?”温可兰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小姐,瞧你笑得多妩媚醉人啊!女人,你的名字是虚荣。”

    苏盼云等服务生收拾满桌的杯盘狼藉,递上两杯香醇扑鼻的热咖啡,她握着小汤匙为自己加了一小匙的糖,若有所思的开口说:“可兰,我们别再研究谁美谁丑的问题好不好,也许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里跟你喝咖啡、闲话家常了,下次你再回来,恐怕不见得可以找到我了。”

    “干嘛?你决定嫁给曲璨扬,跟他回新加坡去,还是你那个处处看我不顺眼的姑妈下了道旨令不准你再和我来往?”

    苏盼云失笑地摇摇头“都不是,只不过,我可能会离开桃园,到台北去应征一个特殊的工作。”她简略地解释了一下苏曼君要她尽量去争取撰写韩伯涛自传的事。

    “就这样?”温可兰夸张地拍着胸口“害我吓得四肢发软,心跳失常,差点没脑充血,以为我以后牢騒满腹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倾吐、倒垃圾的对象了。”

    “你不会跟魏君豪倾吐啊!也好乘机跟他撒撒娇,让他发挥一下怜香惜玉的英雄本色。”苏盼云淡笑地抿唇说。

    “怜香惜玉?不必了,他老兄只要少发几次他那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砸东西的暴躁脾气,本姑娘就如蒙大赦感恩不尽了。”

    苏盼云脸上的笑意敛去了。“可兰,他脾气还是这么冲动火爆吗?他还会动手打你吗?”

    温可兰咬着唇、沉吟了好一会,才闷声说:

    “他脾气一向就是那个样子,说风又是雨的,好的时候对我又爱又宠,发起狠来,又常常口不择言,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他说,飞将军生涯让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既要担心自己随时有可能被淘汰,又要忍受女朋友不在身边的孤寂空洞,担心她会不会移情别恋,唉!”温可兰感触万分的轻叹道:“我很能体会他这种患得患失、焦躁不安的感受,但,体恤和谅解并不能牢牢巩固我们这份其实早已走到尽头的感情,你知道吗?盼云,我跟他愈来愈没话讲了”

    “那又何苦勉强维持呢?”苏盼云深思的说。

    温可一眼中闪过一片茫然和无尽的苦涩“我不知道。总之,我不能先跟他提分手的事,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占有欲旺盛的男人,除非他想和我分开,否则,我永远甭想离开他。也许,这是我跟他的孽缘,而我,总是下意识地在等待他的觉醒,好让我们两个人都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可兰”苏盼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这是一道第三者无力可解的难题,一道让人筋疲力竭、体无完肤却挣脱不出的死结。

    “别为我感到难过,盼云,这就是当初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下场。我妈常说我愚蠢又犯贱,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还不亦乐乎的往下跳,现在,她都懒得管我和魏君豪的事,五年来,她的心疼已经被我的执迷不悟给磨光了。我一点也不怨她对我的淡漠,是我自己一点一滴榨干她的眼泪和关爱的慈心的。”她凄迷的牵动了一下嘴唇,力图振作地挤出一丝嬴弱的微笑“好了,我今天来找你,不纯粹是来向你吐苦水的。我这里有两卷隐尘制作的新曲,你拿回去听吧!我可是费了一个晚上、牺牲我宝贝的睡眠时间,才把他制作的各种新歌录制在一起,天晓得;这家伙傲慢自负得连上电视打歌、促销的活动都不屑参加,神秘兮兮得离谱。偏偏,他就有办法让唱他歌曲的歌手一炮而红,让那些很不以为然的综艺节目不得不重复播放他的歌,难怪,短短三年他能在唱片业界迅速窜升,成为实力惊人、拥有广大歌迷推崇拥护的名作词、作曲家,连你这种最理性、最实在、从来不会盲目崇拜偶像的人,都这么心仪钟爱他的音乐才华,看来,他这位‘情歌王子’的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是”温可兰好奇的眨眨眼“不晓得他这位王子的庐山真面目如何?是否和他的音乐一样醉人出色?”

    “这你就慢慢发挥你温大师丰富的想像力吧!要不然你掐指一算也可以,只可惜,本姑娘的上班时间到了,没空等你揭开他神秘的面纱。”说着,她拿起帐单正准备起身付帐,温可兰已经粗鲁明快地一把抢了回来。

    “不行,今天我付帐,因为是我突然找你吃饭的,没理由要你破费。”

    苏盼云慢慢地摇摇头“不,你已经送我两卷隐尘的录音带了,我怎么可以让你多花钱儿?所以应该由我来付。”她执拗地硬要跟温可兰抢着付钱。

    “不,是隐尘欠我,又不是你欠我的,你要是过意不去,就让隐尘回请我一顿饭好了。”温可兰硬是抓着帐单不肯罢手。

    餐厅负责结帐的收银员小姐见她们两人固执己见,僵待不下,不禁促狭地笑着对她们“你们两位也别争执了,为了表示公平,我同时收两份钱,好吗?如果你们都急着扮演凯子的话。”

    话甫出,温可兰立即扮个鬼脸“曹小姐,你美得很呢,打这种如意算盘”她稍一松懈,帐单立即被眼明手快的苏盼云抢走,等她意识到已经来不及,苏盼云早已利落爽快地付了钱。

    “苏盼云,你”“这叫作兵不厌诈!”苏盼云笑容可掬的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下星期一会上台北找你的,你若不甘心,可以等到那时候再报一箭之仇啊!”“我干嘛啊!我又是有钱没地方花的凯子!”温可兰没好气地嘟着嘴说。

    “好了,别生气了,我该回图书馆了,下午还得跟馆长提出辞呈呢!”苏盼云失笑的拍拍她紧绷的脸颊。

    “你真要辞职啊!没见过像你这种这么听话的人,简直就像你姑妈的傀儡嘛!”当她发现苏盼云微变的脸色时,又不禁懊恼万分地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盼云,我我不是”“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因为,你说的的确是实话,我不会因为你的心直口坑邙生气的。”苏盼云强颜欢笑地挤出话来,一双美丽迷蒙如秋水盈盈的明眸里,笼罩一抹淡淡的哀愁。

    “盼云,我”温可兰一时间难受得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心里拚命诅咒着自己的口无遮拦。

    “我该上班了,你下午如果没事,回去看你妈吧!我知道她嘴巴不说,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如果你回来不去看她,她知道了会非常伤心难过的。”苏盼云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柔声说道。

    温可兰双眉蹙着,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激烈的战争中。

    “可兰,你在怕什么?怕你妈妈的责骂还是冷漠?你知道吗?你应该惜福!你有妈可以喊,有妈妈可以牵挂,不像我”苏盼云感伤而悲怜地叹息着“我连个喊妈的对象都没有”

    她那一针见血而充满酸楚凄怆的语调震动了温可兰,好像一颗威猛的巨石投入她的心湖里掀起阵阵汹涌的浪涛,再也按捺不住亲情的呼唤和冲击“我我会回去的,即使是再挨一顿臭骂!”

    苏盼云强忍住鼻端的酸意,缓缓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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